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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瞪著眼睛望著他,等待他說出那一個人來,但他卻不說了。於是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別瞎猜了,是我媽。”
好在燈光是暗淡的,看不出她面龐的緋紅。她呵呵的乾笑著,是郭媽媽,至少是能接受的。她夾起了一塊肉仔細端詳,喃喃道:“你說那麼多漂亮空姐圍著你,你就沒看上一兩個?”
“光漂亮不足以配我。”
“那什麼樣的人才配得上你?”
“門當戶對是必要的,像你,就別痴心妄想了。”
肉滾下了筷子掉入湯碗,滾燙的湯汁濺在了她手臂上,她用紙巾反覆拭擦,手不疼,倒像是濺到了心上。
門當戶對,她反覆的默唸這個詞。近幾年還好,如果他再早些年回來,她可能壓根都不敢見他了。因為那個時候她家的環境太差,特別是上高中的那幾年裡,父母工作了幾十年的學校清退了一幫老教工,只給了一筆少得可憐的買斷工齡費,又正逢舊屋拆遷,舊房子住不了,新房子買不起,進退維谷。大學四年她一直是努力拿獎學金,不想再增加家裡的負擔,除了基本的生活費,她從不伸手往家裡要錢,為了省錢買些書和女孩子的東西,她四年幾乎就沒買過新衣服,直到爸爸被一家市重點高中聘請當任課老師,家裡的經濟才算好轉了些,只是爸爸去世之後,經濟的大梁就靠她一人扛起了,這樣的她,還能和誰門當戶對?
晨曦本想駁他,誰痴心妄想了,我壓根就沒考慮過你。但還是覺得自欺欺人,最艱難的歲月裡,她都是悶著頭過,心裡不斷想著,終有一天他會來找她,雖然她在乎的從不是錦衣玉食,良田千頃,但想他總能讓她過上安穩恬淡的日子,每每想起,心就有安放的地方,也不再那麼彷徨。
原來不是那麼回事,痴心妄想,好可怕的字眼,足以顛覆她的所有。最後她也只能垂頭淡淡一笑,“玩的是梁園月,飲的是東京酒,賞的是洛陽花,扳的是章臺柳,這種條件,我哪敢多想。”
莫名就沒了胃口,郭遠一個勁的讓她多吃點,再吃點,她也只是抱著碗一粒米一粒米的嚼。最後一結帳,一頓飯花了500多,郭遠看了她一眼說,沒你形容得那麼誇張。服務員指著剩菜問,要打包嗎?郭遠示意服務員問她,晨曦狠下心來搖了搖頭。她是不想給他機會笑她小家子氣。
回去的路上郭遠興致頗高的將車載音響開到最大,手指輕快的敲打著方向盤,巨大的電音刺得賀晨曦耳膜生疼,她按緊了太陽|穴,心撲通撲通的跳。行至□處,他陶醉在毫無美感的音樂裡不安分的晃著身子,時不時吼出一句賀晨曦完全不懂的語言,冷不防被狠狠推了一把,他莫名其妙的扭頭看她,關小了聲音問:“你幹嘛?”
“你動靜太大,我頭疼!”
“這是我最喜歡的樂隊,Nirvana。”
“我寧願去聽老和尚唸經,還圖個清淨。”晨曦閉著眼靠在了椅背上,任他再講什麼都不再搭腔,郭遠伸手覆住了她的手握了握,“生氣了?我關了還不行。”見她依舊沒反映,便湊近了臉問:“是不是我說了什麼不對的話?”
“沒有,你說的都對,對我來說都是金科玉律。麻煩你專心開車。”賀晨曦不動聲色的抽出了手,別開了頭。
郭遠皺眉,“你話裡不帶刺會死?現在你性格可真不好,有稜有角的咯得人生疼,還專門跟我作對,像那天我讓你打車,你非坐公交車,你看不出我是在關心你?這你也和我犟,真讓人恨得牙癢癢。”
晨曦輕嘆一聲,“你不要總拿你的思維方式來想我,穿鞋的自然不知道赤腳的辛苦,你也知道我家並不富裕,別說打車,就是做1元5角的公交車,如果遠不過3站,又不趕時間,我都會走著去,何況工作還沒著落呢。我哪有精力去跟你對著幹,去猜測你們這些人在想些什麼,我只知道我的生活需要我不斷去努力才能繼續下去。”
郭遠目光僵直的注視著前方,突然嘆了口氣,“何必說得這麼可憐兮兮,如果你覺得你過得辛苦為什麼不跟我說?難道我在你眼中是不值得信賴的人?”
“我只是打個比方,比上不足,比下還是綽綽有餘的。”何況最艱難的時刻,都已經過去。
車子在樓下停住,腳剛落地,一隻狗狂奔而來一口咬住了郭遠的褲腳,晨曦認出這狗是旺財,正欲喝住,隔壁的小夫妻已經匆匆趕來把旺財抱了起來,一邊打一邊連聲道歉沒牽好繩子。郭遠狼狽的扶著車子,想自己上輩子一定是狗肉吃多了。
“這死狗又到發情期了,見誰都要撲上去,特別是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