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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真還有什麼可說的似的。我仍然繼續向前走。現在回想那時的情景,我要說如果老頭子對我仍像對一個人或一個球員那樣關心,我們就會在此時此刻坐下來談談,他就不會讓我那樣從他那裡走開。而對我來說就不同了,我不得不繼續朝前走,以防止我會說出或者做出以後會為之後悔的話或事情出來。我是個職業足球隊員,對自己對俱樂部都負有責任。我需要表現出一個職業球員的樣子來,而不是把事情搞得更糟。
拿到首發的11人名單時,我先前的失意遂為難以置信的感覺所取代。的確,本賽季中,奧萊·岡納·索爾斯克耶爾時斷時續地踢我的位置,表現得可圈可點。退一步,如果跳出自己的失望之情,或許我會理解為何老闆讓他先發。畢竟,與皇馬一戰,我們之間誰出場更合適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而做出選擇則是經理人的工作。我知道,奧萊一直表現不俗,棄之不用於情理不合。在曼聯隊作為替補,他向來兢兢業業,沒有怨言。沒有人否認奧萊終有出頭之日。然而,讓我難以置信並且使我確定老闆是基於個人而非足球因素而棄我不用的是一塞巴·貝隆的名字赫然出現在首發名單之中。別誤解我的意思,我和塞巴相處得不錯,而且我認為他是一名出色的球員。我從未因其首發而有過任何不快。不過,老闆到底在想些什麼?
塞巴因傷缺陣達7周之久,最近幾天才恢復訓練。4天前,對布萊克本隊的比賽,他甚至不能作為替補出場。然而,在這場本賽季最重大的比賽中,他居然作為首發出場19個月來,打擊紛至沓來;而今天,又是重重一擊。我覺得在崩潰一有人從我的腳下搶走我的足球世界!
走進更衣室,換好衣服,我沒有跟任何人說話。夥伴們大都已離開,去吃午飯了。我走向愛車……應該讓託尼·斯蒂芬斯知道所發生的事情一它讓我感覺到留在曼聯更加困難。在我的生命裡,我第一次想到:或許在別的地方踢球會比在這兒更愉快。我想讓人知道我有多麼沮喪,多麼憤怒。託尼不能相信我所說的事情,他建議我正確的做法是儘量裝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坐在板凳上,時刻準備著,抓住屬於自己的機會。他確信我仍有機會。不能說我和託尼一樣有信心,但和他談話至少讓我冷靜一些。我打電話給維多利亞,讓她知道所發生的事情。
向妻子尋求支援,你會得到什麼呢?從維多利亞那裡,我好像總能得到所需要的東西。這不過是在不堪重負的日子裡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知道如何面對的又一個例子。就像在札幌對阿根廷一戰中的積聚。自從那隻鞋擊中我之後,人們對我的處境和我的未來街談巷議、筆墨渲染,已令我幾乎為之而窒息。當你開始想“或許他們是對的”時,你知道自己出問題了;更何況作為當事人的你清楚地知道,實際上他們錯了。維多利亞理解皇馬一戰對我意味著什麼。她知道在伯納烏受傷後我的想法:必須踢球,好好踢球,在老特拉福德。因此,在聽完我的訴說後,維多利亞安慰說:“那你坐冷板凳了。呃,千萬做好心理準備。坐板凳時間比上場時間長了,小心長痔瘡。”
“呃?”
“一定要面帶微笑。這樣,在鏡頭對準你時,沒有人知道出問題了。”
我們笑起來,兩個人一起笑起來。她說的是心裡話。她告訴我繼續工作,而我也知道不得不如此。不過,她是世界上惟一能用這種方式和我談話的人。維多利亞把我帶回現實世界。在今天比賽的這個日子裡,我自己的感覺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球隊擊敗皇家馬德里隊。回到老特拉福德時,我掩飾住自己的情緒。換好衣服,出去和夥伴們一起熱身;在休息室裡,我與隊友握手,祝他們好運。然後,我穿過通道,走向邊線,爬上臺階,和其他替補隊員擠坐在一起。7個人正襟危坐,觀看曼聯如何從歐洲最好的球隊身上撈回兩個球。我們坐著,看著;而我,在等待著。
我的臉上儘量保持著微笑,或者說,至少別緊鎖雙眉。我知道鏡頭會切向替補席。我知道媒體在我被棄用一事上所掀起的風浪。
這個夜晚屬於這場比賽,而不屬於一位失寵於老闆的球員。我並不想搶場上球員的鏡頭。如果必須說些什麼的話,我會說如果我上場又該如何。同時,儘量不流露出自己的痛苦。我不知道是否還有跟任何一支其他球隊進行的任何其他一場比賽能使我忘卻身在何處,忘卻當天所發生的事情,哪怕只有一分鐘。皇家馬德里3比1領先,基本上高枕無憂。然而,他們仍然像在伯納烏時一樣對付我們,短傳、突破,彷彿每次進攻都會破門得分。我和其他67000人一樣,沉醉於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