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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了,笑道:“一向只恨兩雄不能相配,今卻遂了人願也。”俊卿站了起來道:“行蹤為兄識破,抵賴不得了。只有一件,一向承兄過愛,幕兄之心非不有之。爭奈有件緣事,已屬了撰之,不能再以身事兄,望兄見諒。”子中愕然道:“小弟與撰之同為俊卿窗友,論起相與意氣,還覺小弟勝他一分。俊卿何得厚於撰之,薄於小弟乎?況且撰之又不在此間,現鐘不打,反去鍊銅,這是何說?”俊卿道:“仁兄有所不知,仁兄可看疏上竹箭之期的說話麼?”子中道:“正是不解。”俊卿道:“小弟因為與兩兄同學,心中願卜所從。那日向天暗禱,箭到處,先拾得者即為夫婦。後來這箭卻在撰之處,小弟詭說是家姐所射。撰之遂一心想幕,把一個玉鬧妝為定。此時小弟雖不明言,心已許下了。此天意有屬,非小弟有厚薄也。”子中大笑道:“若如此說,俊卿宜為我有無疑了。”俊卿道:“怎麼說?”子中道:“前日齋中之箭,原是小弟拾得。看見幹上有兩行細字,以為奇異,正在唸誦,撰之聽得走出來,在小弟手裡接去看。此時偶然家中接小弟,就把竹箭掉在撰之處,不曾取得。何曾是撰之拾取的?若論俊卿所卜天意,一發正是小弟應占了。撰之他日可向,須混賴不得。”停卿道:“既是曾見箭上字來,可記是否?”子中道:“雖然看時節倉卒無心,也還記是‘矢不虛發,發必應弦’八個字,小弟須是造不出。”
俊卿見說得是真,心裡已自軟了。說道:“果是如此,乃是天意了。只是枉了魏撰之望空想了許多時,而今又趕將回去,日後知道,甚麼意思?”子中道:“這個說不得。從來說先下手為強,況且元該是我的。”就擁了俊卿求歡,道:“相好兄弟,而今得同貪枕,天上人間,無此樂矣。”俊卿推拒不得,只得含羞走入帷帳之內,一任子中所為。有一首曲調《山坡羊》,單道其事:
這小秀才有些兒怪樣,走到羅帷,忽現了本相。本來是個黌宮裡折桂的郎君,改換了章臺內司花的主將。金蘭契,只覺得肉床馨香;筆硯交,果然是有筆如槍。皺眉頭,忍者疼,受的是良朋針砭:趁胸懷,揉著竅,顯出那知心酣暢。用一番切切偲偲來也,哎呀,分明是遠方來,樂意洋洋。思量,一祟一氽,是聯句的篇章;慌忙,為云為雨,還錯認了太陽。
事畢,聞小姐整容而起,嘆道:“妾一生之事,付之郎君,妾願遂矣。只是哄了魏撰之,如何回他?”忽然轉了一想,將手床上一拍道:“有處法子。”杜子中倒吃了一驚,道:“這事有甚處法?”小姐道:“好教郎君得知:妻身前日行到成都,在店內安歇,主人有個甥女窺見了妾身,對他外公說了,逼要相許。是妾身想個計較,將信物權定,推說歸時完娶。當時妾身意思,道魏撰之有了竹箭之約,恐怕冷淡了郎君,又見那個女子才貌雙全,可為君配,故此留下這個姻緣。今妾既歸君,他日回去,魏撰之間起所許之言,就把這家的說合與他成了,豈不為妙?況且當時只說是姐姐,他心裡並不曾曉得是妻身自己,也不是哄他了。”子中道:“這個最妙。足見小姐為朋友的美情,有了這個出場,就與小姐配合,與撰之也無嫌了。誰曉得途中又有這件奇事?還有一件要問:途中認不出是女容個必說了,但小姐雖然男扮,同兩個男僕行走,好些不便。”小姐笑道:“誰說同來的多是男人?他兩個元是一對夫婦,一男一女,打扮做一樣的。所以途中好伏侍,走動不必避嫌也。”子中也笑道:“有其主必有其僕,有才思的人做來多是奇怪的事。”小姐就把景家女子所和之詩,拿出來與子中看。子中道:“世間也還有這般的女子!魏撰之得此也好意足了。”
小姐再與子中商量著父親之事。子中道:“而今說是我丈人,一發好措詞出力。我吏部有個相知,先央他把做對頭的兵道調了地方,就好營為了。”小姐道:“這個最是要著,郎君在心則個。”子中果然去央求吏部。數日之間推升本上,已把兵道改升了廣西地方。子中來回復小姐道:“對頭改去,我今作速討個差與你回去,救取岳丈了事。此間辨白已透,撫按輕擬上來,無不停當了。”小姐愈加感激。轉增恩愛。
子中討下差來,解餉到山東地方,就便回藉。小姐仍舊扮做男人,一同聞龍夫妻,擎弓帶箭,照前妝束,騎了馬,傍著子中的官轎,家人原以舍人相呼。行了兒日,將過朝州,曠野之中,一枝響箭擦官轎射來。小姐曉得有歹人來了,分付轎上:“你們只管前走,我在此對付。”真是忙家不會,會家不忙。扯出囊弓,扣上弦,搭上箭。只見百步之外,一騎馬飛也似的跑來。小姐掣開弓,喝聲道:“著!”那邊人不防備的,早中了一箭,倒撞下馬,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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