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不要過來(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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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采薇提著燈籠,引狼……不,是引著死鬼老公入室,將燈籠擱在桌上,又點燃了一根蠟燭照明。
“今晚就睡在這張羅漢塌上。我上去取被褥。”
“多謝。”汪大夏有些僵硬的坐在羅漢榻上,明明是他孃的嫁妝,屬於他的傢俱,他卻覺得不自在——不是尷尬的不自在,是那種曖昧興奮的不自在。
這個小寡婦一定看上我了!
否則她為何在初次邂逅就請我吃餛飩,而且是剛剛供給她逝去的丈夫那碗?
昨晚我在順天府衙門敲鳴冤鼓,也是她提醒我注意冷箭。
陳經紀反覆提醒她我是個不講道理的衙內,她卻說把我比作一鳴驚人的楚莊王,一直對我釋放善意,眼神是都是欣賞的目光。
從未有人這樣對待我,她一定對我有情……
汪大夏在羅漢榻上浮想聯翩,起了邪念。
她主動開啟大門招我進來,她給我東西吃,幫我扒拉包袱,還引我進門,上床……
汪大夏蹭的一下彈跳起來,額頭起了一層薄汗。
他曲肘抹去汗珠,抬頭的瞬間看到了屋子香案上的牌位,靈牌上“亡夫汪二郎之靈”在燭光下若隱若現。
這不巧了麼不是!她的死鬼老公也姓汪,也排行老二。
原來她對我那麼好,是因對死鬼老公移情的緣故,難道她的死鬼老公長相也和我相似?
原來我是個替身。
看到了牌位,汪大夏邪念全效,一屁股坐回到羅漢床上去。
但左扭右扭,心有不甘,復站起來,對著牌位低聲道:“不是我要進來的,是你老婆……她要我進來的。你姓汪,我也姓汪,你排行老二,我也是,咱們有緣。”
汪大夏豎著耳朵聽樓上的動靜,繼續說道:“兄弟,想必你是個明白鬼,外頭宵禁,我現在不能走,若被人瞧見我三更半夜從一個小寡婦屋裡跑出來,我本就是個浪子,蝨多不咬,債多不愁,無所謂。但是她名譽有損,怕是在京城待不住了,你懂我的意思吧,我留宿在此,是為了保護她的名譽。”
汪大夏不僅騙人,他還騙鬼。
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心安理得的賴在漂亮小寡婦家裡頭過夜。
另一頭,魏采薇提著燈籠上二樓,開啟箱籠,這才意識到她只有一套被褥床帳,而十四歲的汪大夏是絕對不可能和她睡在一張床上的。
在上一世,她和汪大夏的婚齡比現在汪大夏的年齡還長,所以她剛才本能的說把被褥抱下來。
現在,別說是共眠了,她一個寡婦人家,都不能把被褥給外男睡。
但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下去,魏采薇把一件冬衣疊起來當枕頭,將自己的枕頭抱下去。
反正是夏天,不墊褥子也能睡,給他個枕頭意思一下就行了。
汪大夏聽到樓梯有動靜,側身一瞧,頓時看呆住了:但見一素衣麗人長髮齊腰,右手提著燈籠,左手抱著枕頭,頗有海棠春睡之態。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剛剛熄滅的邪念又起來了。
汪大夏瞬間回想起在戲園子看到的《西廂記》裡,崔鶯鶯抱著枕頭夜會張生,腦子裡響起兩人初會時的唱詞:
“羞答答不肯把頭抬,直將鴛枕捱。雲鬟彷彿墜金釵,偏宜狄髻兒歪。“
“我將這鈕釦兒松,把縷帶兒解……怎不肯回過臉兒來?”
汪大夏出神的時候,魏采薇把枕頭放在羅漢榻上,“家裡沒有多餘的被褥,你將就一晚,把包袱裡的衣服拿出來當被子蓋。”
汪大夏見半舊不新的枕頭,就知是小寡婦平時自用的了。
半夜抱枕頭……是不是在暗示我?戲本子上都是這麼唱的。
此時汪大夏心猿意馬,剛長出不久的喉結上下滾動,手指觸碰到枕頭上,就像一道引線,點燃了他腦子裡無形的煙花。
魏采薇並不知道汪大夏自我腦補出一場崔鶯鶯夜會張生的大戲,此時燭光加燈籠,兩人都走的近,魏采薇這才注意到他的上衣袖子劃破了好大一個口子,前臂上一片擦傷,還沾著苔蘚灰塵等物。
魏采薇指著他的傷口說道:“你把髒衣服脫了,洗一下,換上乾淨的,我去配點外敷的藥,天氣熱,傷口粘上髒東西容易化膿潰爛。”
汪大夏此時腦子裡煙花炸成一片,轟隆作響,魏采薇要給他療傷,他聽到的重點卻是“把衣服脫了”,以及“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