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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進攻時,部隊叛變了。當時爹在鄧尼金部隊裡當連長。有人見到他老人家,說他老人家身上掛滿勳章,跟在舊制度下一樣。由於那次叛變,我們全都成了俘虜。費奧多爾·季莫菲伊奇哥哥叫爹發現了。爹就動手宰割費奧多爾哥哥,一邊割,一邊罵:渾球,紅色狗腿子,狗孃養的,以及其他許許多多髒話,他一刀一刀割,直割到天黑,費奧多爾·季莫菲伊奇哥哥斷氣。當時我寫了封信稟告您,您兒子墳頭上沒有立十字架。可這封信叫爹給截住了,他拷問我,破口大罵:你們全是你孃的崽子,全是那個浪貨的賤種,我操大了你孃的肚子,今後還要操大她肚子,我的生活給毀了,為了正教,我要把我的骨肉一個不留地幹掉,還罵了其他許許多多髒話。我在他那裡受的罪,跟救世主耶穌基督受的罪一模一樣。幸好我很快就逃脫了爹的毒手,回到了巴甫利欽柯同志的騎兵旅,回到了自己的部隊。我們旅奉命去伏龍涅什休整,補充人員和給養。我們在那裡補充了人員,還補充了馬匹、被服、槍支,以及一切應該發給我們的東西。親愛的媽媽葉甫多基婭·費奧多羅芙娜,我可以給您形容一下沃龍涅什,這是個非常漂亮的小城,比克拉斯諾達爾要大些,城裡人一個個都長得特別漂亮,還有條小河可以洗澡。我們每人每天配給兩磅麵包、半磅肉和相當多的糖,所以一起床就能喝加糖的茶,連吃晚飯時也能喝到糖茶,我們已經忘掉忍飢挨餓是怎麼回事了,每天午飯我上謝�苗·季�莫菲伊奇哥哥那兒去吃煎餅或者烤鵝,隨後就躺下來睡午覺。那時謝苗·季莫菲伊奇由於作戰勇敢,全團上下一致擁戴他當團長,於是布瓊尼同志下達了委任狀,發給他兩匹戰馬、上等軍服,撥一輛大車供他專用,替他運箱籠包裹,還授予他一枚紅旗勳章,而我呢,作為他的弟弟,在他鞍前馬後工作。如今哪個街坊鄰居膽敢欺侮你,那麼謝苗·季莫菲伊奇就可以要他的小命。後來我們開始追殲鄧尼金將軍,殺死了他成千上萬的人,把他的部隊逼入黑海,可是上哪兒也沒見到我爹,謝苗·季莫菲伊奇因為太捨不得費奧多爾哥哥了,所以搜遍所有的陣地,捉拿他老人家。可是,親愛的媽媽,您是知道我爹是什麼樣的人的,您知道他的性子有多犟,瞧他都幹了些什麼,不要臉的,竟把紅鬍子染成了黑鬍子,黑得像老鴉那樣,他換了便裝,躲在邁伊科普市,因此沒有一個居民認出他就是舊制度下那個最歹毒的、殺人不眨眼的警官。可紙總是包不住火的,有一天,您那個乾親家尼�康·瓦�西里耶奇偶然在一個居民家裡看見了他,就給謝苗·季莫菲伊奇去了封信。我們——我、謝苗哥哥和隊裡一些自告奮勇的小夥子,立刻跨上戰馬,一口氣跑了兩百俄裡,前去追捕他。     。 想看書來
家書(2)
我們在邁伊科普市都看到了什麼?我們看到後方一點兒不支援前方,到處都在叛變,就像在舊制度下那樣,大街小巷裡都住著猶太人。謝苗·季莫菲伊奇在邁伊科普市跟猶太人爭得臉紅脖子粗,他們不肯交出爹,便把他關進了監獄,加以監護,他們說,已接到命令不殺俘虜,您別生我們的氣,我們會審判他,他會受到應有的懲處。可是謝苗·季莫菲伊奇還是降服了他們,他用真憑實據證明他是堂堂的團長,還拿出了布瓊尼同志親自授予的全部紅旗勳章,誰要是膽敢替爹狡辯,不把人交出來,他就把誰一刀砍死,有一個砍一個。部隊裡的小夥子也這麼威逼說。謝苗·季莫菲伊奇終於抓到了爹,一抓到便用鞭子抽他,還讓所有計程車兵在院子裡排列成戰鬥隊形。這時謝苗把水潑到我爹季莫菲伊·羅奇翁奈奇的絡腮鬍子上,只見顏色順著鬍子淌了下來。於是謝苗問季莫菲伊·羅奇翁奈奇: “爹,落到我手裡好受嗎?” “不好受,”爹說,“我要遭罪了。” 於是謝苗問他: “那麼費奧多爾呢,他落到您手裡,叫您一刀刀宰割,他好受嗎?” “不好受,”爹說,“費奧多爾遭殃了。” 於是謝苗問他: “爹,您想過沒有,您也會遭殃的?” “沒有,”爹說,“我沒想到我會遭殃。” 於是謝苗轉過身子對著大家,說: “可我想到,要是我落到爹手裡,您決不會饒我。現在,爹,我們就來結果您的性命……”這時,季莫菲伊·羅奇翁奈奇便衝著謝苗破口大罵,又是罵娘,又是罵聖母,還扇了謝苗一耳光,就在這時謝苗把我支出院子,所以,親愛的媽媽葉甫多基婭·費奧多羅芙娜,我沒法給您形容爹是怎麼給結果掉的,因為我給支出了院子。 這件事以後,我們駐紮在新羅西斯克市。我可以談談這個城市,在這個城市的後邊已沒有陸地,只有水,那是黑海,我們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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