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我終於回到了“星輝”!
落跑的女演員回來了,沒有歡迎儀式,可是能不能有一雙眼睛認出我,哪怕是看在我曾經那麼賣力地在舞臺上表演過,可是沒有呢,每個人投射過來的目光,都是這麼這麼地陌生,夾雜著憐憫與疏遠。
我低下頭來看到自己只剩下一隻鞋的雙腳,另一隻腳光溜溜地露在太陽底下泛著劇烈運動後的青紫與微腫,然後我自然反射般地伸手就摸到了亂蓬蓬的頭髮與滴滴答答流汗的一張臉。
現在還是新年呢,現在還是冬天呢,現在,校園裡除了初三、高三補課、與時間賽跑的芊芊學子們外,是不是就數我這個“天外飛物”了?大新年的我這麼狼狽,大冬天的我出這麼多汗,大複習的我這麼突兀,“倪小蝦,回去吧!”我在心裡勸慰自己。
“小蝦?你是小蝦嗎?”有人在背後叫住了我。
我剛回頭,那人就撲上來一把抱住了我,嘴裡驚喜地喃喃:“小蝦啊,小蝦,是你,真的會是你、、、”
“筱紗?是秋筱紗嗎?”我試著叫她。可是她只顧抱著我喃喃:“你總算回來了,小蝦,你是真的回來了!”
“你們一直在等我嗎?”我問。
“等。一直在等。並堅定地認為,你一定會回來!”
筱紗放開我,眼淚還在不停地噴湧著,可臉上又矛盾地掛著滿滿的笑容。
“你這樣子真滑稽。”我笑她,卻未曾發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你懂什麼,這叫喜極而泣。”筱紗嘴上不服氣地頂著,卻還是拿手背一直擦不斷湧出來的眼淚。嘴硬的丫頭。
“川呢?川還在這嗎?”我承認,這一刻我緊張得心都在顫抖。
筱紗的手停住了,“倪小蝦,你還會記得川少爺哦?”我從來不知道筱紗也會拿這種鄙夷的口氣跟我說話。
可是倪小蝦堅韌地抵上筱紗的目光。“記得!所以我要知道他在哪裡?”
不知過了多久,筱紗終於肯相信我是認真的、誠懇的,開口了。“蝦,你們真沒緣分!”她說:“川少爺等了你三年,不,確切地說是六年,直等到他磨耗掉了對你僅存的一絲幻想,直到他等到再也找不到絲毫理由與藉口再讀一年高三。你應該知道像他這般聰慧的人年復一年讀高三的枯燥與單調,疲憊與睏乏。他的六年,也只是為了等待而活著而已。如果他的前三年還換來與你的相見相處的話,那他的後三年,純粹是在浪費生命!”
我背過身去,“如果我早半年來,早一個學期來,他就還在這裡,是嗎?”
“嗯 。”
我的淚再次決堤般轟然奔湧。我不能告訴筱紗,半年前我是真的要帶小魚回來的,但是很不幸,我的腿突然有一天不能站立了,所以我只好在醫院度過了整個暑假,而小魚,也對回來之事隻字不再提。
筱紗發現了我的異樣,走過來抱我:“蝦,我們都長大了,但我們的心不要有隔閡好嗎?”
我對著她微笑,不再躲藏自己的眼淚。“紗,你真好!”你從來就不過問任何我不想告訴你的事,也從來不在乎我的心裡你排在友情的第幾,更從不探究我的想法,但每一次都堅定地站在我的身邊,堅守一塊屬於你和我的友誼之地。我常常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的寬容與體諒,理解與成全。
“是朋友就要好一些才對呀!”她樂呵呵地答。還是直腸子的秋筱紗。
“樹呢?我們去找樹好嗎?”
“好。她應該正在廣播室準備激勵人心,鼓舞士氣的好稿子呢。”
“嘻嘻,樹還是這麼能幹哦!”
(2) 我們進去的時候樹正對著高亢的喇叭抑揚頓挫、聲情並茂地念稿子。看著她激情飛揚的神情,我的心裡騰昇起一股莫名的心痛。我在想我是不是還認識眼前這位美麗的白天鵝?她是不是還會在乎我的心裡佔據友情最重要位置的人是不是她?而我們,是不是還可以親密無間、心無芥蒂地在一起做天長地久的好朋友?
一切的疑問與擔心在樹見到我後哭紅了鼻子時化為烏有,樹已經在使命地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來了,哪怕不發出刺耳難聽的哭叫聲也好呀,可樹這麼不爭氣,這麼沒形象面子地哭得歇斯底里、花容失色。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往我身上猛揍,下手快、狠、準,毫不留情。
嗚嗚嗚,好痛!嗚嗚嗚,痛也是幸福的!!!
樹:你還回來幹嘛?
我:呵呵,樹,沒有我這個大食蝦在,你家滿倉滿庫的零食都發黴了吧?!
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