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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是他的幻想。
因為在大臣們看來,這合同本來就不合理,忍氣吞聲大半年,那是給皇帝面子,早就一肚子苦水怨氣沒處瀉,你敢蹦出來,那好,咱們就來真格的!
當然,萬曆也算是老運動員了。對此他早有準備,無非是來一群大臣瞎咋呼,先不理,鬧得厲害再出來說幾句話,把事情熬過去,完事。
形勢的發展和他的預料大致相同,張有德走人後,他的領導,工部尚書曾同亨就上書了,要求皇帝早日冊立太子。
萬曆對此嗤之以鼻,他很清楚,這不過是個打頭的,大部隊在後。下面的程式他都能背出來,吵吵嚷嚷,草草收場,實在毫無新鮮可言。
然而當下一封奏疏送上來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這封奏疏的署名人並不多,只有三個,分別是申時行、許國、王家屏。
但對萬曆而言,這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因為之前無論群臣多麼反對,內閣都是支援他的。即使以辭職回家相威脅,也從未公開與他為敵,是他的最後一道屏障,現在竟然公開站出來和他對著幹,此例一開,後果不堪設想。
特別是申時行,雖說身在內閣,時不時也說兩句,但那都是做給人看的。平日裡忙著和稀泥,幫著調節矛盾,是名副其實的臥底兼間諜。
可這次,申時行連個訊息都沒透,就打了個措手不及,實在太不夠意思,於是萬曆私下派出了太監,斥責申時行。
一問,把申時行也問糊塗了,因為這事他壓根就不知道!
事情是這樣的,這封奏疏是許國寫的,寫好後讓王家屏署名,王兄自然不客氣,提筆就簽了名,而申時行的底細他倆都清楚,這個老滑頭死也不會籤,於是許大人膽一壯,代申首輔簽了名,拖下了水。
事已至此,申大人只能一臉無辜的表白:
“名字是別人代簽的,我事先真不知道。”
事情解釋了,太監也回去了,可申先生卻開始琢磨了:萬一太監傳達不對怎麼辦?萬一皇帝不信怎麼辦?萬一皇帝再激動一次,把事情搞砸怎麼辦?
想來想去,他終於決定,寫一封密信。
這封密信的內容大致是說,我確實不知道上奏的事情,這事情皇上你不要急,自己拿主意就行。
客觀地講,申時行之所以說這句話,倒不一定是耍兩面派,因為他很清楚皇帝的性格:
像萬曆這號人,屬於死要面子活受罪,打死也不認錯的。看上去非常隨和,實際上極其固執,和他硬幹,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所以申時行的打算,是先穩住皇帝,再慢慢來。
事實確如所料,萬曆收到奏疏後,十分高興,當即回覆:
“你的心意我已知道,冊立的事情我已有旨意,你安心在家調養就是了。”
申時行總算鬆了口氣,事情終於糊弄過去了。
但他做夢也想不到,他長達十年的和稀泥生涯,將就此結束——因為那封密信。
申時行的這封密信,屬於機密公文,按常理,除了皇帝,別人是看不見的。
可是在幾天後的一次例行公文處理中,萬曆將批好的檔案轉交內閣,結果不留神,把這封密信也放了進去。
這就好比拍好了照片存電腦,又把電腦拿出去給人修,是個要命的事。
檔案轉到內閣,這裡是申時行的地盤,按說事情還能挽回。可問題在於申大人為避風頭,當時還在請病假,負責工作的許國也沒留意,順手就轉給了禮部。
最後,它落在了禮部給事中羅大紘的手裡。
羅大紘,江西吉水人。關於這個人,只用一句就能概括:一個稱職的言官。
看到申時行的密信後,羅大紘非常憤怒,因為除了耍兩面派外,申時行在文中還寫了這樣一句話:惟親斷親裁,勿因小臣妨大典。
這句話說白了,就是你自己說了算,不要理會那些小臣。
我們是小臣,你是大臣?!
此時申時行已經發現了密信外洩,他十分緊張,立刻找到了羅大紘的領導,禮部科給事中胡汝寧,讓他去找羅大紘談判。
可惜羅大紘先生不吃這一套,寫了封奏疏,把這事給捅了出去,痛罵申時行兩面派。
好戲就此開場,言官們義憤填膺。吏部給事中鍾羽正、候先春隨即上書,痛斥申時行,中書黃正賓等人也跟著湊熱鬧,罵申時行老滑頭。
眼看申首輔吃虧,萬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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