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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突變,換上了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發出了一聲嘆息:
“唉,可惜這些都沒用了。”
瓦剌人剛剛被這位仁兄那詭異可怕的語氣嚇得不行,突然又看他態度轉溫,搞不懂他玩什麼花樣,便追問他為什麼。
楊善這才說出了他最終的用意:
“我們已經講和,彼此之間就像兄弟一樣,怎麼還用得上這些!”
瓦剌人笑了,他們終於不用擔心那些火槍、鐵錐和刺客了,雖然這些東西並不存在。
楊善也笑了,因為他又成功地講了一個動人的故事。
結束了這場飯局上的較量後,楊善動身去見也先,在那裡等待著他的將是一場真正的考驗。
【最後的考驗】
楊善終於來到了也先的面前,他明白,最後的時刻到了,他沒有豐厚的禮物,也沒有體面的國書,但他要讓眼前的這個一代梟雄心甘情願地與自己和談,並且免費(他也沒錢給)把朱祁鎮交給自己。
他要實現這個不可能的任務,要征服也先這個雄才大略的征服者,而他唯一的武器就是他的智慧。
果然,談話一開始就出現了問題,因為也先發火了。
也先之所以憤怒,是情有可原的,畢竟開戰以來,他吃了不少虧,此刻他抖擻精神,採用先發制人的策略,向楊善提出了一連串的責難。
“為什麼你們降低馬的價格?”(削我馬價)
“為什麼你們賣給我們的布匹都是劣等貨?”(帛多剪裂)
“為什麼我們的使者經常被你們扣留?”(使人往多不歸)
“為什麼你們要降低每年給我們的封賞?”(減歲賜)
問完之後,也先殺氣騰騰地看著楊善,等待著他的回答。
雖然也先的態度咄咄逼人,但他提出的這些問題也確實都是事實,而楊善作為一個只管禮儀的官員,這些國家大政根本就沒他的份,更不用說對外發言了。
但是現在他必須回答。
面對這樣的局面,楊善卻並不慌亂,他穩定住自己的情緒,表現得神態自若,腦海中卻在緊張地思索著一個得體的答覆,在過去五十多年的宦海生涯中,他已經歷過無數的危機和困難,但他都挺住了,眼前的這個難關應該也不例外。
片刻之間,他已胸有成竹。
楊善笑著對也先說道:“太師不要生氣,其實我們並沒有降低馬的價格啊,太師送(要收錢的)馬過來,馬價逐年上升,我們買不起卻又不忍心拒絕太師,只好略微降低價格(微損之),這也是不得已的啊,您想想,現在的馬價比最初時候已經高了很多了啊。”
“至於布匹被剪壞的事情,我們深表遺憾,也已經嚴厲查處了相關責任人員(通事為之,事敗誅矣)。您送來的馬匹不也有不好的嗎,這自然也不是您的意思吧!”
也先連忙答道:“當然,當然,我可以保證,這絕對不是我的安排。”
此時最佳辯手楊善已經進入了狀態,他神采飛揚地繼續說了下去:
“還有,我們沒有扣留過您的使者啊,您派來的使者有三四千人,這麼多人,難免有些人素質不高,偷個竊或是搶個劫的也是難免,我們也能理解。而太師您執法公正,必定會追究他們,這些人怕被定罪就逃亡了(歸恐得罪,故自亡耳),可不是我們扣留他們的啊。其實歲賜我們也沒有減,我們減去的只不過是虛報的人數,已經核實的人都沒有降過的。”
“您看,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正方辯手楊善的辯論題目“明朝到底有沒有虧待過瓦剌”就此完成。
反方辯手也先瞠目結舌,目前尚無反應。
在戰場上,也先往往都是勝利者和征服者,但這一次,也先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徹底征服了,被他的言語和智慧所征服。
在這場辯論中,楊善狀態神勇,侃侃而談,講得對手如墜雲裡霧裡,針峰相對卻又不失體統,還給對方留了面子,實在不愧明代第一辯手的美名(本人評價,非官方)。
而在這個過程中,也先表現得就很一般了,史料記載,他除了點頭同意,以及不斷說幾個“好”、“對”之類的字外(數稱善),就沒有任何表示了。
楊善再接再厲,發表了他的最後陳詞:
“太師派兵進攻大明,太師也會有損失,不如把太上皇送回大明,然後大明每年給太師賞賜,這樣對兩國都好啊。”
也先被徹底說動了,他已經被楊善描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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