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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要知道,投降也是有難度的。
為順利投降,他們湊了很多錢,找到了京城總兵王樸,向他行賄。
沒有辦法,因為你要投降,還要看人家接不接受你投降。為了共同的目標,適當搞搞關係,也是應該的。
而且按很多人的想法,首領們應該是很窮的,總兵應該是很富的,事實上,這句話倒過來說,也還恰當。比如後來的張獻忠,在谷城投降後,行賄都行到了朝廷裡,上到大學士、下到知縣,都收過他的錢。
人不認人,錢認人,這個道理,很通用。
問題在於,參與包圍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行賄王樸呢?
這是一個關鍵問題,而這個問題的答案充分說明,諸位頭領的腦袋,是很好使的。
只能行賄王樸,沒有別的選擇。
因為王樸同志,是京城來的。
在包圍圈的全部將領中,他是最單純的,最沒見過世面。
王樸同志雖然來自京城,見慣大場面,但西北的場面,實在是沒有見過,而在這群頭領面前,他也實在比較單純。
他知道,打仗有兩種結果,投降就投降,不投降就打死,卻不知道還有第三種——假投降。
他也不知道,在這個包圍圈裡的諸位頭領,都有投降的經歷,且人均好幾次,某些層次高點的,如張獻忠,那都是投降的專業人士。
再加上無知單純的王總兵,也有點不單純,還是收了頭領們的錢,他還算比較地道,收錢就辦事。
崇禎六年(1634)十一月十八日,首領們派了代表,去找王樸(錢已經送過了),表示自己的投降誠意,希望大家從此放下屠刀(當然,主要是你們),立地成佛。
王樸非常高興,他的打算是完美的,受降,自己發點財,還能立功受獎,善莫大焉。
他隨即下令,接受投降,並催促眾首領早日集結隊伍,交出武器。
當然他並沒有撤除包圍,那種蠢事他還是幹不出來的。
但既然投降了,就是內部矛盾了,沒必要興師動眾,可以原地休息,要相信同志。
你要說王樸沒有絲毫提防,那也不對,他限令頭頭們十日之內,必須全部繳械投降。
不用十天,四天就夠了。
二十四日,十餘萬民軍突破王樸的防線,衝出了包圍圈。
大禍就此釀成。
鑑於所有的軍隊都在搞包圍,河南基本是沒什麼兵,所以諸位頭領打得相當順手,很是逍遙了幾天。
也就幾天。
十二月三日,左良玉就追來了。
包圍圈被破後,崇禎極為惱火,據說連桌子都踹了,當即下令處罰王樸,並嚴令各部追擊。
左良玉跑得最快。
之所以最快,倒不是他責任心有多強,只是按照行政劃分,河南是他的防區,如果鬧起來,他是要背黑鍋的。
擺在面前的局勢,是非常麻煩的,十幾萬民軍湧入河南,遍地開花,壓根沒法收拾。
左良玉收拾了,他收拾了河南境內的所有民軍——只用了二十天。
實踐證明,左總兵是不世出的卓越猛人,他率領幾千士兵,連續出擊,在信陽、葉縣等地先後擊潰大量民軍,肅清了所有民軍,從頭至尾,二十天。
左良玉同志工作成績如此突出,除了黑鍋的壓力,以及他本人的努力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他所肅清的,只是河南境內的民軍,那些頭領的主力,已經跑了。
跑到湖廣了,具體地點,是湖廣的鄖陽(今湖北鄖陽)。
我認為,他們跑到這個地方,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跟河南接壤的幾個省份,陝西是不能去的,洪承疇在那裡蹲著,而且這人專殺投降的,去了也沒前途。
山西也不能去,雖說曹文詔調走了,但幾年來,廣大頭領們基本被打出了恐曹症,到了山西地界,就開始發怵,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要去。
那就去湖廣吧。
最早進去的是高迎祥和李自成,且去的時候,隨身帶著幾萬人。鄖陽巡撫當時就暈菜了,因為鄖陽屬於山區,平時都沒什麼人跑來,也沒什麼兵,這回大發了,一來,就來幾萬人,且都是鬧事的。各州各縣接連失陷,完全沒辦法,只好連夜給皇帝寫信,說敵人太多,我反正是沒辦法了,伸長脖子,等著您給一刀。
這段日子,對高迎祥和李自成而言,是比較滋潤的,沒有洪承疇,沒有曹文詔,沒有左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