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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牽出一絲微笑,淺淡得幾乎注意不到:“為什麼一定要和我離婚?路淵早就死了,你難道真的看上了李唯正麼?”
這是安銘臣真正的另一面,說的話刻毒又歪曲。黎念被激得幾乎想立刻站起來,終於還是在情緒失控前忍住。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氣一動不動地坐在原位,話很冷淡:“你說只問我兩個問題。”
他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只是好笑地看著她,眼中嘲諷意味十足:“你就為了這麼愚蠢的理由,連跟我接吻跟我做都可以忍受?親愛的,你不是一直把跟我上床叫做婚內□麼?這場婚姻這麼委屈你,你還能強顏歡笑這麼久,連我都要佩服你的忍耐力。”
黎念發誓她在來之前確實已經做了相當的心理準備,可是當這些刻薄話真正從安銘臣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感到了十分的鈍痛。
但她還可以承受。
“第二個問題,”安銘臣冷眼瞧著她從怒轉靜,收回視線的時候看到自己袖口處遺留的花梗碎屑,捏起來認真地看了看,拂到一邊的菸灰缸內,然後極緩慢地開口,“你從拍戲受傷開始演戲給我看,到現在你得成所願,有沒有後悔過?”
他這句話說得似乎很艱難,又很輕飄,最後的幾個字像是浮在了空氣裡,稍微失神就會聽不見。黎念靜默兩秒鐘,語氣很生硬又很確定地回答:“沒有。”
安銘臣短促地笑了一聲,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菸,卻又不點燃,只是拿在手裡緩慢地轉動。他望著那支菸沉思,拇指在上面慢慢摩挲,過了一分鐘,他突然動了一下,煙應聲而斷。
他把折了的煙扔掉,又重新取了一根,這次很快點燃。安銘臣淡淡地看著指尖那一點明滅,慢悠悠地嘆息:“念念,你的心真狠。”
“苦肉計美人計釜底抽薪計,三十六計你用得真是好。下一步是不是就打算走為上計了?”半晌他再次開口,淡薄煙霧後面的表情十分平靜,“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跟我離婚麼?就如你所願。”
黎念隨著他的這句話看向他。但安銘臣像是恍若未覺,眼神很恍惚,眉宇間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一樣現出疲憊的神色,微微抿著唇,側臉隱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裡,像是十分遙遠。
“韓道沒有你,不會贏。而你呢,能仰仗的卻是我曾經那麼喜歡你。”他微微側過頭看了她一眼,聲音和神情都很平淡,“念念,記住你做過的事說過的話,以後不要後悔。不過後悔也沒有用,你再也沒機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hiahia,我竟然提前完成了這一章~果然分手最好寫了,矯情最好寫了,刻薄話最好寫了。(……|||)而且越寫越興奮,竟然沒覺得困。= =|||
二十、
黎念把自己關在公寓,給Ada發了一條簡訊後便把手機關機,然後大睡特睡下去。她照舊是前面多夢,但她打定了主意要強迫自己不停睡下去。
黎念夢到了一些畫面。夢境乾淨流暢,卻又壓抑憋悶,是灰暗的色調。酒吧內光怪陸離,安銘臣斜靠在吧檯邊,嘴角有一點笑容,正和別人談天。明明看到她走過去,卻又像是不認識一般,只輕輕一瞥就移開了視線。等她在他面前站定,硬是擋住了他同別人的交談,他才稍稍轉移了目光看她。清亮眼神中漸漸地滲出寒意來,再是深深的失望,其中甚至還夾雜了一點隱藏的厭惡。
黎念像是被壓住了呼吸,猛地驚醒。伸手一摸,眼角竟然有溼痕。她怔了一怔,捂著胸口的手發現心臟在劇烈跳動,同時又低落到壓了巨石一般,她睡了三天心情竟沒得到一點緩解。
室內昏暗,她下床拉開窗簾,外面已有第三天的晨曦滲了進來。
這一覺睡得太久,等她重新開了機,提示的訊息就叮叮咚咚不停地插了進來。韓道的簡訊最多,語氣透露出絕對的擔心,到最後甚至有怕她想不開的意味,感嘆號的個數比簡訊正文字數還要多,讀起來就感覺像是快哭了一樣。
黎念這麼想著,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一聲,撥了電話打過去,請他來家裡見面。
她等了一個小時,韓道才風塵僕僕地趕過來。進門後第一句話就是:“你你你,你讓我說什麼好。我這兩天關注娛樂圈比關注財經還勤,就怕你會想不通。結果你一直躲家裡睡大覺,虧得我還滿大街找你呢。”
黎念給他倒了杯水,微笑:“這是原來我自己決定的,有什麼可想不通的。”
“那可說不準。據專家說,最近天生異相,不是有偉人出生就是有人變傻瓜,我擔心的也不是沒可能。”韓道仔細觀察她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