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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突然這樣說?”
“不是嗎?”皮諾盯著我,反問道,“有些時候,我會甚至懷疑,她有沒有真正的朋友。”
聽著皮諾的話,我忍不住想起了那天在Waiting Bar沈文婷滿臉悲哀和無奈地跟我說的:“蘇昱,你信嗎?我找不到朋友。”
皮諾瞥了我一眼,說:“你別誤會,我對她沒什麼成見,畢竟這只是性格合不合得來的問題罷了。沈文婷這個人其實本性是好的,善良,誠懇,只是心高氣傲,個性古怪,實在是特立獨行,獨行俠似的,讓大夥兒都無法接近她,倒也不是誰有意去避開她,抑或是傷彼此和氣。”
我點了點頭:“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沈文婷以前就孤僻,李俊去世之後,她更加孤僻、自我封閉了。她也知道這樣會很孤獨,但她沒辦法剋制自己。”
說完,我低低嘆了一聲:“她是孤獨的,即使有了語言,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始終有著心的距離。”抬頭望著這個喧譁的大城市的上空:“皮諾,你覺不覺得,生活就像一棵蘋果樹,許多年前我們仰望它,許多年後的今天,蘋果被它扔下,撲撲通通把我們砸?”皮諾看了我一眼,會意笑過,繼續望著遠處。
這時候,很多年輕伴侶都到附近的基督教堂去過聖誕夜了。教堂發放“聖粥”給每對來過聖誕夜的年輕伴侶,聖誕老人可不想讓安徒生童話《賣火柴的小女孩》變成現實,孩子們瑟瑟站在教堂內外席聽著牧師傳道的聖音,管風琴音樂,以及讚美詩的吟唱,似乎上帝要感動在場每對年輕伴侶的孤獨靈魂。
當聖誕節的鐘聲敲響的時候,耐不住寒冷和睏意的青年男女已跑進暖暖的地鐵裡閉著眼靠在一起,也許他們正做著一個美麗的夢,在聖誕節早晨醒來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聖誕老人放在他們床邊的禮物和幫助他們實現了美好心願。他們沒有想到只有他們一個孩子的父母此刻正看著時鐘,默默心焦地盼著孩子們平安歸來。
空寂的聖誕夜,令我回味起曾經有過的幸福與美滿。這就是今年廣州的聖誕夜,原本是一個西洋人團聚的節日,到了此時此地讓人感到的是一種孤單和淒涼,上帝在哪裡,聖誕老人又能怎樣?
第19章 最後的聖誕節(6)
基督教徒詠誦的主祈禱文和每晚的一樣:“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我父的名為聖,願父的國降臨,願父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日用的飲食,今日賜給我們。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那兇惡。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我父的,直到永遠——阿門。”
最後,我躺在客廳的搖椅上,搖啊搖啊,從搖搖欲墜轉換到昏昏欲睡。原先以為,這個聖誕夜就這樣過去,但上帝卻要改變我們這樣的平靜生活。
一切,都因為那個突然的電話。
那一刻,我和安妮、皮諾正在上帝的光環裡,誦讀上帝的文字,製造著我們的浪漫,尖銳的手機聲像是一把利劍刺破了我們寧靜而美好的聖誕之夜。
安妮拿起手機接聽:“喂,你好!”
“你……不……”霎時間,她臉上的表情驟變,蒼白如紙。
我察覺事情不妙了,連忙站起身:“安妮,什麼事?”
只見安妮對著手機大聲吼叫起來:“你這個賤人,我恨你,恨你,你去死吧,去死吧!”然後憤怒地舉起手機,狠狠摔到沙發上,轉身撲進我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安妮,發生什麼事了?”我跟皮諾不約而同問道。
安妮沒有回答,只是抱著我繼續痛哭。我心痛地撫摸她,無言的撫摸,任她在我的懷裡哭泣。這樣莫名的突如其來的哭泣我是不敢多問的,我擔心他關切的詢問會觸到她的另一處傷痛。
幾分鐘後,安妮停了下來,雙手抱胸,縮成一團,全身在微微顫抖,似乎一幕可怕的事情剛剛發生。
皮諾試探一聲:“安妮,你怎麼了?”
“他——來——了!”安妮牙齒打顫,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再也控制不住,淚水漣漣,嚶嚶抽泣起來。她哭得很傷心,也很放肆,臉上全是淚痕,似乎要把這一生的痛苦都全部哭出來。
5
是夜,我獨自走到陽臺,孤獨地抽菸,今晚是聖誕夜,理應快樂的時刻我卻莫名地憂傷起來,卻因為那個電話,那個莫名的哭聲。
廳裡傳來皮諾的咳嗽聲:“睡不著?”由於夜太深,皮諾沒回學校,躺在我們客廳的搖椅上優哉遊哉睡了起來。
我轉過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