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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覺得寬慰不少,立時默運內功,雙手在李青鸞身上各處要穴推拿,約有頓飯工夫,玉真子臉上已見了汗水,但李青鸞仍然是閉著眼靜靜躺著,動也沒動一下。
玉真子停下手,望了玄清道人一眼,又繼續運功推拿李青鸞各處穴道。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千道曙光由窗子透射進來,照著躺在床上的李青鸞,照著玉真子臉上滴滾的汗水,照著悟空大師焦急、悲痛混合的異常神態。
汗水溼透了玉真子的道袍,滴在靜躺著的李青鸞臉上,三清觀主一面留神看李青鸞的反應,一面暗中調息真氣,以便玉真子停下的時候接替。他心中明白,以玉真子和自己精深的內功,雖無法替李青鸞除去侵入體內陰寒,但至少可以使她醒轉過來一陣工夫,只要李青鸞能甦醒一次,就暫可使悟空和玉真子平靜下來,然後再慢慢想法子替李青鸞除去體內陰寒。
又過了一陣工夫,突聽得李青鸞長長地吁了口氣,身子轉動兩下。
玉真子不顧滿臉大汗,雙手越發加速推拿,龍玉冰急拿一條絹帕,替師父擦著頭上汗水。
只聽李青鸞輕微地嘆息一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凝望了玉真子一陣,悽惋一笑,道:
“師父,我剛才看到武哥哥了。”
玉真子未及答話,李青鸞已閉上雙目,身子略一轉動,又似沉睡過去一般。
悟空大師一臉悽傷,望著玄清道人問道:“鸞兒略一甦醒,即再沉昏,看情形,恐怕她內傷很重了。”
三清觀主見李青鸞略醒即告沉昏,已知挽救之望十分渺茫,但他又不願據實說出,那將使老和尚心肝痛碎。所以,他不
得不故作鎮靜,伸手摸著李青鸞額角,笑道:“不要緊,她不過是受凍過久,血脈一時間難以暢通,先讓她安靜地睡半天,再設法打通她閉塞血脈。”
三清觀主一席話似是而非,玉真子知他素不輕言,功力又比自己深厚,雖覺仍有可疑,但已相信了八成。
悟空大師此時早已亂了方寸,他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想玄清道人的話是不是有著可疑,當下三人便一齊退出了李青鸞臥室。
李青鸞病房中只留一個龍玉冰,她坐在床沿上,呆望著閉眼靜躺的小師妹,心底泛上無窮傷感。
她想起半年前一件往事,那晚上她和李青鸞同宿在浙東客棧,李青鸞問她是不是喜歡武哥哥,當時她反問小師妹,要是馬君武變了心她怎麼辦,一句閒話,害得李青鸞兩腮淚滾,半夜裡要去找馬君武問他會不會變心。她說:要是馬君武一旦移情別戀,她勢難再活人間……難道這一句閒話,竟當真不幸而言中?
龍玉冰想了一陣,腦際中浮現出馬君武的音容笑貌,而且那樣明晰清楚,短短月餘小敘,她在不知不覺間心底深處竟也刻下馬君武的影子。
她只感到一陣酸楚,忍不住兩行熱淚奪眶而出,好像胸腔中藏了萬千委曲,剪不斷,理還亂,千頭萬緒,她說不出心裡頭是一種什麼滋味,只想好好地大哭一場。
一陣山風,送來了陣陣梅香,龍玉冰抬頭望去,不知何時玉真子已到了室內,當門而立,兩道眼神凝注著她,似乎要看透她心中的秘密。
龍玉冰悚然一驚,由深沉的傷感中清醒過來,霍然站起,盈盈拜倒。
玉真子一把扶起她,輕聲問道:“你剛才在哭什麼?”
龍玉冰答道:“弟子想那馬師兄實在可恨,害得李師妹這等模樣。”
玉真子輕聲一嘆,緩步踱到床側,右手輕按李青鸞胸前,只覺她心臟跳動緩慢,氣息異常微弱,不禁一皺眉頭,問道:“你師妹一直沒有翻動一下嗎?”
龍玉冰剛才迷迷糊糊地想了半天心事,李青鸞是否翻動過,她根本就不知道,呆一呆,搖搖頭,答道:“沒有。”
玉真子嘆道:“你也一晚未睡了,快去休息一會。”
龍玉冰道:“弟子毫無倦意,我還是在這裡守著李師妹吧。”
玉真子看她精神很好,不再勉強,慢慢退出淨室。
龍玉冰送走師父後,突覺一陣內急,隨著也退出房去。
兩人剛走不久,後窗人影閃動,躍進來金環二郎,他尾隨悟空、龍玉冰到那山峰上面,隱在暗處,把峰上一切經過,盡都看到眼中,到了梅林茅舍,藏在李青鸞臥室後面斷崖間的松樹上。
玄清道人、玉真子、悟空大師都為李青鸞的事鬧得分了心神,竟都未發覺茅舍外有人隱伏。
他一直耐心地等到龍玉冰離開了房中,才由斷崖間溜下來,從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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