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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披的藍紗上面,櫻唇啟動,不知在說些什麼。
大約過了有一盞熱茶工夫,她才慢慢地睜開眼睛,隨手抹去臉上淚痕,笑道:“我已經告訴我娘了,你只要能抵受得了我一曲琵琶,我就不再管了。”
馬君武看她嬌怯模樣,不像練過武功之人,那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中,除了有一種柔媚的光輝之外,也沒有白雲飛那等成凜湛湛、逼人生寒的神光,怎麼看也不像個身負絕學之人,當下答道:“承姑娘看得起我,自當拜聆妙音,只是在下不解音律,怕有負姑娘雅意。”
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害怕,我選那最平和的曲調彈給你聽。”說罷,轉身緩步而去,江風吹飄著她身披藍紗,在四個白衣少女簇擁之下,進了艙門。
馬君武長長吁了一口氣,放眼滾滾江流,浪湧波翻,兩個水手凝神把舵,看神色十分緊張,原來船已過了彭山,泯江的幾支分流,由分複合,彙集一起,水勢愈來愈大,流速也越來越快。
他目睹那奔馬湍流,心中突生感慨,暗自忖道:那身披藍紗少女,看上去不像習過武功之人,但以她那四個婢女身手測度,當非平常之人,難道她當真是已習成玄門中最上乘的功夫,返本還我,不著形象?果真如此,那一曲琵琶,只怕不是好消受的曲子!
心念及此,陡然憶起了玉簫仙子那扣人心絃的靡靡簫音,不覺心生寒意……
驀地裡,輕輕兩聲絃聲,馬君武只覺心頭隨著那兩聲絃音一震,巨舟也突然搖盪了兩下,原來那兩個把舵水手,也被那絃聲感染,心頭一震,幾乎鬆了手中的舵把。
馬君武吃了一驚,一躍到了艙門,大聲叫道:“姑娘快請停手,我有話說。”
艙門軟簾起處,兩個白衣少女一躍而出,一邊一個,捧起垂簾。
馬君武心中很急,也顧不得相謝兩女,一側身進了艙門。
只見那身披藍紗少女,倚窗而坐,懷抱著一隻玉琵琶,另兩個白衣少女分左右站立兩側。
馬君武拱一拱手,對那身披藍紗少女一禮,說道:“姑娘的琵琶不要彈了。”
那少女笑道:“你怕聽嗎?”
馬君武道:“我雖然怕聽,但還沒有什麼。只是幾個船伕,恐伯難拒姑娘琵琶聲感染,現下水急船速,一個把舵不住,只恐要船毀人亡。”
那少女笑道:“原來你是恐怕船碰壞了,掉在江裡淹死,對嗎?”
馬君武笑道:“如果真的是碰壞了船,我固然難逃厄運,但姑娘等幾人,只怕也沒有法子能逃得了。”
那少女淡淡一笑,道:“我就不怕淹死。”
馬君武聽得一呆,默默無言。
那少女側臉對身邊兩個婢女低囑兩句,兩人立時一起出了艙門。
片刻工夫,那個年紀最輕的重回艙中,附在那身披藍紗少女耳邊說了幾句,那少女點點頭對馬君武一笑,道:“我已讓她們點了幾個水手的穴道,代為掌舵,你現在不要再怕掉到江裡淹死啦。”
馬君武出身宦門世家,待他看清楚那少女懷中抱的琵琶之後,心中甚是吃驚,因為一般琵琶多用檀木、梧桐木等製成,就是武林中以琵琶作兵刃用的,至多用鋼鐵製成,但那少女手中琵琶卻非鋼非鐵,而是用一塊色如羊脂的白玉製成,玉製琵琶還雕刻著一條飛龍,盤舞在雲霧中,相栩如生,巧奪天工,精緻無比。
只見她啟動櫻唇,口中婉轉吐出一縷清音道:“你看什麼?
這玉琵琶是我娘活著時候,常常彈用之物,有什麼好看?”
馬君武心中一動,陡然想起鄱陽湖白雲飛奏玉琴的一段往事,正想問話,那少女已撥動玉琵琶的金弦,但聞錚錚幾聲清音響處,立覺心神震盪起來,哪裡還敢分神說話,趕忙閉上雙目,盤膝坐下,運功調息,澄清雜念。
一縷縷悠揚清脆的絃音,隨著那少女移動的玉指傳播出來,聲音清美悅耳,動聽至極。
但在那悠美聲中,似含一種勾魂攝魄的力量。馬君武被那揚起的婉轉的絃音勾起萬千幻念,只覺心神飄蕩,馳飛在無際的天空,眼前湧現出諸般幻像,幻隨念動,隨生隨滅。
不過一盞熱茶工夫,他頭上汗水已若雨水般淌下來,只感五內如焚,再也靜坐不住,大叫一聲,霍然躍起,狂奔艙外。
那少女剛才見馬君武施用五行迷蹤步法,閃避四婢合擊,誤認他有精深的內功,待她看出馬君武支援不住時,急忙停手,但已遲了一步,馬君武已狂奔出艙。
這時,船行正速,馬君武受那絃音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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