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小臭臉貓(第1/2 頁)
醒得太早了,窗外盡是濛濛的霧氣。屋外走廊地面鋪就暖線,有溼痕,看不出是否下過雪。
裴音掀開被子,閉著眼動了動腿。
確定沒有傳來側漏的不適之後,她從床上爬起來,餘光瞥見小腿上朦朧的紅色,很是嚇了一跳。
揉了又揉眼睛,裴音才看清楚,原來是面板蹭破後結的紅痂,薄薄一層,珠串似的不成片,屬於輕微刮傷的一類。
她腦袋還懵著,沒細想,先去換了衛生棉。洗過臉,望著鏡子刷第二遍牙時,裴音才開始觀察自己腰上的痕跡。
她轉過身,撩起吊帶下襬望向鏡子。後腰上有豆沙似的暗紅,倒是沒青,但製造它的人的力氣確實有點過了。
女孩子的背很薄,形體的纖細使得面板質感愈發透淨,髮尾堪堪遮住後腰。
裴音望著鏡中的自己,想到昨晚男人寬闊的肩背。哥哥的身體…是她的反義詞。
再轉身,李承袂不知何時出現在衛生間門口,手裡拿著昨天她隨手丟在堂廳沙發的髮圈。男人半扶著門框,毛衣,長褲,拖鞋。他像是也才起不久,額前有幾縷碎髮垂落,頸腕沒有飾品,純然的冷,像北方冬天的空氣。
李承袂似乎並不急於講話,只是安靜地注視她。
裴音鼓了下臉,含著滿口的泡沫怔怔望著李承袂。長兄眼神晦澀,她慢慢記起昨天他們都幹了什麼。
兩個人情緒激動得有些過分,作為情侶爭吵,作為兄妹責怪質問對方,而後接吻,回家,在浴室及盥洗間這十幾平的空間裡糾纏到半夜。
如果沒有水流,她的面板大概要被浴燈烤乾了。
裴音有點兒不知所措,這就像和暗戀很久的人突然發生一夜情,本來是好事,但因為是在太過倉促,反而尷尬起來。
她乾脆不看他,扶著臺沿俯身,慢吞吞吐掉口中薄荷味兒的泡沫。
裴音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唇邊,又移開。
他在她嘴唇的位置看了好幾眼。
李承袂在想什麼?他剛才的表情,到底是不是因為後悔?畢竟他們是兄妹,昨晚一過,誰都沒法再騙自己是清白的。
他之前百般不願,屢次拒絕她的求歡。裴音至今還記得她迷暈他那個晚上,李承袂躲避她親吻的冷漠表情。
實在太傷自尊了……
裴音抿唇,不甘地望回去,盯著李承袂的眼睛。
別叫她那個新名字,別叫她妹妹,別讓她當昨晚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只要他別做這些事……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直到發現李承袂也正盯著她。
他似乎懷著和她同樣的目的,都在等待對方動作,從而判斷對方的心意。
“……”
“……”
“赧然”這個詞,原來有朝一日,也能用在李承袂這種人身上嗎?
裴音有些僵硬,為兄妹此刻共同降格,承擔一晚忘情的後果。她已經習慣被他包容、忍耐,被他慣著了,驟然如此,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情愛啊血緣啊這樣的字眼在腦海裡攪成一團,他們像兩列即將相撞的,維多利亞時代依靠蒸汽驅動的紅皮火車。
因為猶疑衝動帶來的結果對錯,所以遲遲下不了決心,在以不可挽回的速度衝向對方的同時,徒勞地與之對峙。
他這種時候大概最像哥哥,時刻要按下暫停鍵觀察她的心意,哪怕她已經恨不得把整顆胡作非為的心捧給他,他也要問一句,你真的心甘情願嗎?
她在東京待了小半年,沒有朋友,拒絕男孩子的邀約,準備申請的檔案,學習那該死的她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的語言,黏著楚旻開玩笑叫她歐尼桑的當夜,就抱著自練紙和鉛筆縮在被子裡哭。
上次去看她,李承袂走之前,幫她試了剩下的首飾。銀飾裡,他說KAORU的蕾絲寬環最適合她,和戒指一起戴在左手,亮晶晶的,非常漂亮。
李承袂相當擅長裝飾她,比如蝴蝶髮夾,ribbon戒指,像哥哥總要給妹妹買襯她心意的小玩意一樣。相比起送她禮物,他好像更喜歡用這些東西打扮她的過程,嚴肅認真、一絲不苟的。
他怎麼就能沉得住氣?明明他也想她的。
裴音拉起吊帶衣襬,指了指自己的腰,又指了指小腿:“哥哥,你把我弄傷了。”
李承袂壓了下眉,垂眼看向妹妹身上的痕跡,似乎是想到什麼,喉頭微滾。
如果說之前都多多少少還是把她在當孩子看,那麼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