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週目的修羅場(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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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登公爵是個很怕死又愛講排場的人。只是來打獵,他就要帶上大大小小十幾二十個護衛圍著他護衛安全,另有僕從若干,待他打獵累了,便要搭涼棚、擺躺椅小桌、放水果小食,熱了要打扇,冷了要加衣,好像瓷娃娃一般。
但他今年實際已有四十多歲了,不過保養得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多。頭髮一絲不苟地梳在後面,打著髮蠟,黑色綢緞精細裁剪的衣服在太陽下反射著精巧花紋的光。那張臉尚算能看,卻有一股極陰鬱的氣質,陽光也衝不散。眼睛細長,眼尾上挑,看人的時候如一根釘子似地扎過去。
一定要比喻的話,這個人好像殭屍和吸血鬼的結合體。
我的身體在本能地怕他,眼裡看著,手已在控制不住地抖,木倉都握不穩。深呼吸平復心情,藏在離布蘭登休息地幾十米遠的大樹後悄悄等待時機。
為了安放一隻困著白虎的籠子,僕從把周圍的樹砍了好多,倒方便了我瞄準。雖然系統說對他的處理方法隨意,但我能感覺到“奈奈生”是想殺了他的。她的殘魂在說著、在吼著——要殺了他。
我就是她,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理解她。
十歲之後顛沛流離,但到底還有讓她開心的時候,因為她是那麼努力生活、向陽生長的姑娘。而十四歲那年,走進布蘭登的宅院,笑容再也沒有出現在那張美麗的臉龐上。一方小小的玻璃櫃,困鎖了她全部的青春和餘生的驕傲。
要打破這枷鎖,唯有布蘭登的鮮血作鑰匙。
我曾以為能冷靜地把自己與她割開,可當我愈加深入地獲得她的記憶與感情時,我明白,我們早就是一體的了。我們共同的記憶與感情奔流在同樣的血脈中,雙眼所見、雙手所觸、此心所向,無有不同。
她是我的前生,我是她的今世。
我舉起木倉,人在憤怒的時候是無所畏懼的。恐懼、不甘、怨恨暫且拋在身外,從瞄準鏡看去,是風動山林,是豔陽高照,是前生噩夢即將迸濺的鮮血。
烏鴉棲於樹梢,林木深深。
毀去那麼多姑娘光彩鮮亮人生的布蘭登,是如何無動於衷地端坐於此,看牢籠困獸掙扎?
午夜夢迴的時候,他難道不會問心有愧嗎?
這樣的人,他的血會和常人一般是紅色的嗎?
手指搭在扳機上一點一點用力,我的耳朵嗡嗡地響起來,世界化作一片海,聲音和畫面淹沒水中,全身的感覺都麻痺了,只有手中的木倉是唯一所繫的真實。
“砰——”
木倉響穿透重重林葉,比風還快地衝上天空,海水退去,耳朵再度接收啾啾鳥鳴,一隻飛舞的蝴蝶在叢叢野花中穿來穿去。我盯著它看,右手無意識地按在側腹,熱熱的血流順著乾淨的衣滴落,蝴蝶和野花,都變成大紅色了,好像一朵朵盛放的野玫瑰。
竟然還有狙擊手在這裡。我靠著樹幹低低一笑,這個布蘭登公爵真是比我想的還要貪生怕死。已經那麼多護衛了,居然還不忘在暗處安排一個狙擊手保護自己。剛才那一木倉被我及時避開了要害,只是流了點血,並無大礙。也不氣惱,全然是好笑的。
就沒見過這麼怕死的人,不知道他是惹了多少仇家。
動作飛快地換了幾個遮擋的地方,子彈順著我跑過的地方打。停在一顆巨石後悄悄探頭看,布蘭登已經給護衛們團團圍住,護得滴水不漏。更麻煩的是那個不知道在哪裡藏著的狙擊手。因距離遠,我那點見聞色範圍根本找不到。
閉上眼,在腦子裡復原剛才的情況——我是從哪棵樹跑到了哪棵樹,又從哪棵樹跑到了巨石後,而那些子彈都是從哪裡,又是沿著怎樣的軌跡打來的?凡是事物存在,必有其痕跡。狙擊手藏得再好也有破綻,子彈的軌跡是永遠不會說謊的。只要結合這幾次射擊的軌跡一定可以定出他的位置。
“西南……”
確定了大概的方位,我探出一雙眼觀察,參天大樹下是比人還高的灌木,滿目的綠蔭,平時見了叫人歡喜,這時候反礙眼的不行,根本就看不到人影。
“你們這是助紂為虐!”氣得小聲罵它們,退回巨石後面。
這樣不行,時間拖得越久對我越不利,得讓狙擊手再露一個破綻才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用武裝色纏上全身——這樣特別費體力,我平時從沒這樣試過,也不確定自己能撐多久——再把木倉收起來,化出愛神弓箭。左右確認了下環境,我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