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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脫鞋上榻,讓腰部以下的地方壓在棉布上,剛躺好,陸芳遠已拉來收在榻內的被子為她蓋上。
他凝視她,看得她頰面微暈才沉靜道:“再喝個兩年看看,兩年後該也養得差不多,到那時若不想再喝,不喝便是。”
樊香實不由得挑高秀眉,暮氣沉沉的表情陡然發亮。
“公子說真的?!真的可以不喝了?!”士指緊抓被子。
他帶笑領首。“只要這兩年養得再好些,自然不需再喝。”
“好!就、就再兩年……公子,我努力!”
有期限總比遙遙無期來得強,她不想像小姐那樣,成天被盯著進補、喝藥,連想出去騎騎馬、透透氣、散散心都得跟公子抗爭再抗爭。
思及什麼,她眼珠子一溜,興奮語氣回覆尋常,慢吞吞問:“公子,今日『武林盟』請人來訪,是不是因『五毒教』又在中原惹事?”抿抿唇。“公子前陣子應『武林盟』所求,連續解掉『五毒教』幾種獨門配製的大毒,後來就發生有人夜探咱們『松濤居』……公於是否覺得這事跟『五毒教』脫不了干係,事情混沌未明,所以才一直不讓小姐外出?”以往小姐要出去走走,吵個兩、三次公子總要答應,但這一次吵得頗久,直到今兒個鬧兇了,公子莫可奈何才點頭。
他面龐微垂,眼神闃黑,伸手挑起她一縷紫澤髮絲在指間挲了挲。
“還是阿實心細如髮,最知道我。”
聞言,她心音一促,血液加速奔流,剛這過鹿血的身軀渾身火熱,連撥出的氣息都熱呼呼。
士為知己者亡——這句話公子曾教過她,現下似乎有點體會。人家拿她當知己看待,她願為對方兩肋插刀、流血斷頭!
“公子,難得的春回大地,小姐想騎馬散心,讓阿實也跟著去吧?我會保護小姐,一直貼著她,公子不要煩心啊!”
他像似一怔,隨即淡揚嘴角。“好啊,我不煩心,有阿實在,什麼都能搞定。”他放下指間那綹發,柔聲道:“睡吧。”
“嗯……”她點點,頭聽話地閉起眼睛,放鬆籲出一口氣。“……呃!”突然間,她竟又擁被坐起。
已舉步打算離開的陸芳遠腳步一頓,疑惑地瞥向她。“怎麼了?”
“公子……我……那個……沒、沒事……只是……只是……”癟癟嘴,臉膚紅撲撲,最後下巴都快垂到胸前,很悲慘地囁嚅道:“人家……那個來了……”說來就來,一來就波濤洶湧,底下棉布肯定沾上了啦!嗚嗚……好丟臉、太丟臉,公子竟然還、還笑出聲?!
怎麼這樣嘛……
七日後
春夏兩季,北冥十六峰的各村村民每月皆有趕集。
今日在接近谷地的油菜花野原上有疑熱鬧春集,四面八方往這兒趕來作買幸的山民們多得數不清,不管是牲口、農具、獵具的買幸,或是鍋碗瓢盆、油鹽醬醋茶等等交易,應有盡有。
有些山民們住得遠些,為了春夏兩季的趕集,把家當全馱上馬背或驢背,逐集市而居,就作這兩季買幸。
樊香實亦步亦趨,跟在自家小姐身畔。
今兒個一早,公子陪小姐出遊,她這個“貼身小廝”也跟出來了。
八成想讓小姐更舒心些,公子不僅應允小姐自行騎馬,還讓小姐逛起春集。
說到逛集市,她樊香實可算得上識途老馬,以前甚至跟阿爹來擺過攤,由她領著小姐遊逛,肯定能玩得盡興。
再有,她跟公子承諾過要好好保護小姐,只是依小姐的脾氣,倘若保護的舉措做得太過明顯,八成又要鬧不愉快。所以啊,現下這樣安排再好不過,她能領著小姐吃喝玩樂,亦能光明正大看顧。
“小姐,瞧,有皮影戲呢!這是北方皮影戲,我爹說,跟南方的不太一樣。”樊香實搔搔頭,咧嘴笑。
“但我只看過北方的,沒瞧過南方的,也不曉得哪邊不一樣,不過爹說了,不管北方、南方,只要是戲都好看。”
此時周遭都是人,男女老幼,叫賣聲、議價聲不絕於耳。
谷間的春風迷人溫暖,拂來一陣陣混過青草、泥土和花香的氣味。
殷菱歌的氣色比幾天前好上許多。
山民們見她生得好看,許多目光全駐留在她身上。
有幾個小童甚至一路跟在她身邊,她逛到哪兒,孩子們就跟到哪兒,瞧著那幾個天真愛笑的孩子,殷菱歌向來清冷的玉容倒柔軟了幾分,唇上噙著春風般淺笑,變得容易親近許多。
“小姐,不如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