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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豈似有所覺,側首看向她,她卻仍紋絲不動,眼都不眨,似乎入了定。許久,蓮豈指尖輕輕一轉,重新將密旨繫好放到了一邊,輕聲道:&ldo;先回客棧。&rdo;何翩翩怔住,訝異地看向蓮豈,蓮豈卻並不看她,只是一杯接一杯地飲茶,挺拔的鼻樑線條柔和卻涼薄,散在鬢間的碎髮黑而冷清。一路無言到客棧,馬車才剛停下蓮豈便攜著密旨下車回了房,將所有人屏退在外。何翩翩坐在樓下的桌子邊發呆,時不時望一望樓上,期盼著那人能早點出來,卻見不到半點動靜。直到她等得累了困了,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又醒來後,仍見那門緊緊閉著,東南西北守在門口,不準任何人進入,其中也包括她。何翩翩有些沮喪,躊躇半晌還是踏上了樓梯,向攔在門口的東衡小聲問:&ldo;七叔還在裡面?&rdo;東衡瞥了她一眼,點頭道:&ldo;是的夫人。&rdo;何翩翩咬了咬唇,道了聲&ldo;謝謝&rdo;便轉身朝樓下走去。東衡遲疑了一會問道:&ldo;夫人有事?&rdo;何翩翩愣愣回頭:&ldo;沒事,我沒事,我就是看看七叔還出不出得來。&rdo;&ldo;督主應該很快便會出來,夫人若是累了可先到隔壁房間休息片刻。&rdo;&ldo;不用了,我看七叔是出不來了。&rdo;何翩翩幽幽地說。東衡不解道:&ldo;夫人這是何意?&rdo;&ldo;沒什麼。&rdo;何翩翩搖了搖頭,幾步蹦下了樓梯,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哼,自從收到那個太后的什麼密旨之後就躲在屋裡不出來,為了那麼幾行字上下看下左看右看,再這麼下去遲早是個完蛋,當然出不來了……可是,她雖然這樣想,心裡卻還是希望蓮豈能早點出來,而老天爺似乎也聽見了她的心聲,她剛剛腹誹完這些,便見蓮豈推門走了出來。玄黑的披風被他修長的手臂掩在身側,太后派人送來的所謂密旨早已化成了火盆裡的一堆灰燼,蓮豈信步走下樓梯,墨玉般的眸子裡閃著極其奢華的黛色,唇邊掛著冷意,接過屬下遞來的金絲手帕拭了拭手,輕輕擲在地上,轉頭對東衡道:&ldo;命人留守此地,通知霧月清瀾在一個月之內找出霸刀山莊幕後之人,死活不論。&rdo;&ldo;是,督主。&rdo;東衡謹慎應下。&ldo;翩翩。&rdo;蓮豈將視線移向何翩翩,嘴角總算有了幾分笑意,&ldo;我們回京。&rdo;何翩翩一下子站了起來:&ldo;回京?可是這裡……&rdo;&ldo;走吧。&rdo;蓮豈似乎不打算多說,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徑自上了馬車。何翩翩用屁股想都知道蓮豈不可能無緣無故丟下這裡的爛攤子回京,他來這裡是受了皇上的旨意,而能讓他拋下一切即刻回京的那個人必然比皇上更為重要。那麼……是太后。何翩翩面無表情地上了馬車,盤膝坐在車窗邊,漫不經心地欣賞著外面冷清的景色。一個人若是心情不好,那她看見什麼都會覺得毫無生氣。&ldo;翩翩,喝杯茶解解乏。&rdo;蓮豈為何翩翩倒了杯茶推過去,神色平淡,似乎並未發覺她的不妥。何翩翩以前總覺得蓮豈沏茶的模樣異常優雅迷人,如今卻沒了這種興致,她只看到了他一張俊雅的臉上兩邊各自掛著一個詞‐‐左邊欠打,右邊欠踹。蓮豈被她這麼看著仍是非常淡然,仿若一朵開在萬千碧葉中的雪蓮,清澈湛靜,不濁不妖。然而,他越是這樣何翩翩就越生氣,從回程開始便有意無意躲著他,雖然和他同乘一輛馬車,卻從不主動說一句話,以往都是她在兩人之間製造話題,這下卻換成了蓮豈。可蓮豈又哪裡是被拒絕後會愈發迫近的人?說了幾次話後見何翩翩態度敷衍,他便也不再強求,只道這丫頭是怪罪他沒處理完霸道老祖的事便回京,一來一去時間太快,身心疲累罷了。所以直至到了京城,兩人的關係仍不見改善。蓮豈心中有事,並未深究何翩翩此番沉默是為何,到了東廠便換了官服進宮,直到深夜也未見回來。何翩翩守在房裡多時,望著涼透了的飯菜,一點胃口都沒有,命婢女將飯菜撤下後,她心情煩躁地出了門去散步。一陣涼慡的風拂過全身,何翩翩深吸一口氣,走到花園裡時心裡敞亮了不少,看著滿花壇盛放的鮮花,花瓣嬌嫩美麗,在月光下散發著幽暗的光芒,腦子裡竟不自覺想到了蓮豈。她一驚,暗歎自己魔怔了的同時,懊惱地準備回房睡覺,卻被一人矇住了眼睛。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撲鼻而來,悅耳潤朗的聲音輕易便可挑起女子心湖上的陣陣漣漪:&ldo;更深露重,蓮夫人不在房內安寢,到外面來作何?&rdo;這個陌生的聲音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