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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是一個非洲國家的郵票。
非洲獨立國家之中,有不少以前是法國的殖民地,沿用法文,並不算是甚麼奇怪的事,奇怪的是,老蔡何以會有非洲的來信,而且,他的一切惶急、煩惱,又顯然全是從這封信而起的。
我接過了信,向老蔡望了一眼,老蔡的手指仍然發著抖,向信指了一指,示意我取信出來看。我開啟信封,將信抽了出來。一共有兩張信紙,一張是潔白的,用打字機打出來的,用的也是法文,信很簡短:基於閣下是蔡根富的唯一親人,所以我通知你,蔡根富由於犯嚴重的謀殺罪而被判死刑,死刑將在六月一日執行。下面的署名是一個政府部門的負責人。
我先看法文信,信中“蔡根富”的名字是譯音,我還全然不知道那是甚麼人,我只是極其奇怪,何以一個遙遠的非洲國度之中,一個將要行刑的死囚,會和老蔡發生關係。而且我也不相信老蔡看得懂法文,所以我又向老蔡望了一眼。
老蔡的聲音有點發顫:“我不知道那洋文寫些甚麼,你看另外一封。”
我取起了另外一張紙來,而上面用鉛筆,寫著中文字,歪歪斜斜,一望而知是一個識字不多的人所寫的,在字跡上,也可以看出,寫那字的人,正面臨著嚴重的難關而在作最後的掙扎。
信是寫給老蔡的:“四叔,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殺人,他們要殺我,一定要救救我。根富。”
信比那封公文更短,可是卻洋溢著一個臨危的人求救的呼聲。
我吸了一口氣:“這個……根富……”
老蔡顯得又悲傷又失望,道:“你怎麼不記得他了?根富,就是根富啊!小時候,他來看我,你和他一起到河裡去摸過泥鰍!”
我苦笑了一下,到河裡去摸泥鰍,那該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要我記起這樣一個兒時曾一度遊戲過的伴侶,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我只好道:“根富,他是你的 ”
老蔡急急地道:“他是我的侄子!是我唯一的親人!他出洋的時候,曾向我告別,你也見過他一次面!”
老蔡講到這裡,我“啊”地一聲,叫了起來。我想起來了!十多年前,老蔡曾帶了一個年輕人來見我,說是他的侄子,要出洋去。當時,我正忙著在處理一件十分怪異的事,要到墨西哥去,只是隨口問了幾句,所以沒有留下甚麼印象。
現在想起來,那個年輕人 根富,當時是一副老實模樣的鄉下人,剪著平頂頭,被老蔡推一下,才肯講一句話。雖然說人是會變的,但是這樣的一個老實人,竟然會犯了“嚴重的謀殺罪”,這無論如何,有點不可思議!
我覺得很慚愧,因為我從來也沒有怎麼關心過老蔡,關於他的這個侄子,我也一直沒有和他談起過。我看了看日曆,是五月十日,也就是說,離蔡根富的死刑執行,還有二十一天。二十一天,可以做很多事情!
老蔡看到我沉吟不語,神情又變得惶急起來,我先安慰了他幾句,才道:“根富平時沒有甚麼信給你?”
老蔡道:“很少,他沒有念過甚麼書的,平時在煤礦又很忙 ”
我打斷了老蔡的話頭:“他在煤礦工作?”
老蔡道:“是的,聽說已經升做工頭了,管一百多個礦工,這些,我全是聽一個做水手的鄉親說的,今天,忽然收到了這樣一封信。少爺,那洋文信說些甚麼?”
我把那封法文公函的內容告訴了老蔡,老蔡一聽之下,搖搖欲墜,幾乎昏了過去。我連忙抓住了他的手臂。這時候,白素也走了進來,我將那兩封信給她看。白素問了老蔡幾句,向我道:“看來是根富在那邊殺了人,所以被判了死刑!”
老蔡忙道:“不會的,根富決不會殺人,決不會!”
白素皺著眉:“那國家相當落後,只怕連完善的司法制度都沒有,根富可能是冤枉的,我看 ”
白素說到這裡,向我望了過來,不等她開口,我也知道她想做甚麼:她要我到那邊去走一遭!
可是我卻實在不想遠行,而且,我對蔡根富的這件案子,一點也不瞭解,至少我先要了解情形。科學如此進步,要了解情形,不必遠行,可以透過長途電話解決。
我再細看了看那封公函上的署名,那位先生的名字很長,我只取他最後的一個姓,他姓奧幹古達。這位奧幹古達先生,我猜,一定是非洲人,他的官銜則是“司法部對外聯絡處處長”。這是一個相當古怪的官職,我不敢肯定別的國家中是否也有這樣的官職,不過在新興國家之中,有些稀奇古怪的官職,也不足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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