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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修容的父親,翰林院大學士紀木!”咬牙切齒聲隱隱,為官多年,童放城府已深,不似當年剛得知妻被搶子被殺的衝動男子。
水靈靈怔忡片刻,搜尋腦海中不多的資料,片刻後想起紀修容是何人。
自她進宮第一天見過一次,之後再沒見過紀修容了。
“伺候本宮出去。”緩緩起身,水靈靈神情不變,叫童放瞧不出心思,不知道她是否會幫他。
正殿上,奴才們集體跪著,瑪嘉依舊昏迷著。
燭火跳動,若隱若現映照著皇后模糊不清的容顏,清麗臉龐平添詭譎的美,詭譎的駭人,美的膽戰心驚。
水靈靈覷了眼難以安心的黃得高,低划著聲音:“黃院判緊張什麼?”
黃得高囁嚅著唇,顫著身子凝視著倒在地上的瑪嘉,學醫多年的他自然瞧的出瑪嘉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教訓吃裡爬外的奴才而已,黃院判不必緊張!本宮的鳳暄宮養了一票吃裡爬外的奴才,跪著的十之**皆是,才輕輕修理了一個,黃院判就受不了了?”蜻蜓點水般輕柔嬌音,比刮骨鋼刀更令人畏懼。
吃裡爬外的奴才不止一個,而皇后最先拿自己的陪嫁丫鬟開刀,這,意味著什麼?
殺雞敬猴?
或者,是殺猴敬雞?
輕打個呵欠,揉了揉太陽穴,水靈靈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低聲道:“拖瑪嘉回自己房間裡去,打掃乾淨,笑穎纖眠,伺候本宮沐浴更衣。”
x x x x
寧靜的黑夜,不寧靜的人心。
樹影橫斜,斑駁參差。
鳳暄宮暫時恢復寧靜,內室裡,鳳床上,均勻的呼吸聲,不急不緩。
其他房間,床塌上,輾轉反側,寐不成眠。
今天不處置,不代表明天不處置。
纖眠側躺在床塌上,翻來覆去,始終難以入睡,起身披件衣服,倚靠在視窗,望著滿天繁星,心中忐忑著。
皇后的狠毒,她看見了。
皇后的精明,她看見了。
皇后的耐性,她看見了。
皇后的深沉,她看見了。
若她是個單純的鳳暄宮小宮女,就不會如此緊張。
皇后足不出門,能知道瑪嘉的行蹤,對於她的底細,皇后會知道麼?
記得當日,皇后將她帶來鳳暄宮的第一天,就先兵後禮,警告似地罰她跪了一個下午,事後讓袁院使為她治療。
若皇后此刻知道,她是殷婕妤派來監視她的,可會放過她?
“你覺得可能麼?”
陰森話語響起,如黑夜中飄過的幽明鬼火,驚的纖眠驀然回頭,白迎晃動,如映月起舞,飄飄渺渺,似人非人,似鬼似鬼,嚇的她腳軟,跌坐在地,拼命喘氣。
待瞧清眼前晃動白衣,纖眠心頭震驚更甚,驚呼道:“皇……”感覺肩膀一麻,尚未回過神,便驚覺自己說不出話來。
另一道身影如鬼似魅,立於身後,拉長倒影迎風晃動,嚇的她毛骨悚然,低泣著,哀求著望著眼前之人。
皇后娘娘?!
難道她已經……
不!
不可能的!
如果皇后娘娘發現了,白天她怎可能放過她呢?
此刻的皇后娘娘穿著月白小衣,是方才她們伺候皇后安置時穿的衣服,皇后趁著黑夜,來到她房間裡做什麼?
等到夜晚才有所行動她,如此隱秘,皇后娘娘心理想的是什麼?
“你在害怕。”水靈靈平靜的稱述著眼前看到的景象。
纖眠想說“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更動彈不得,只得不停眨眼。
“既然怕,當初何必來到本宮身邊?”水靈靈低聲道,望著窗外明月昭昭,她沉默。
當初?
纖眠目露驚惶。
“宮主,您什麼時候知道這小丫頭別有用心的?”清脆的聲音,悅耳動聽。
纖眠似乎聽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如雷聲震動天地。
她……她的聲音……跟她一模一樣?
身後之人,擁有和她完全一樣的聲音?
公主?
什麼公主?
誰是公主?
“纖眠,你見過哪個奴才膽大妄為,敢當著自己主子的面,抓著皇后的裙子求救?本宮進宮不過一天,什麼性子尚且不知,就敢如此。哭聲尖銳洪亮,卻無半分驚慌恐懼之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