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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咎由自取!”
薇拉倒了杯茶送到丈夫面前,柔聲細氣地說:“天白,喝口茶,消消火。這事兒吧本來我想跟你說來著,怕惹你心煩,沒敢說……”
“哼,你有腦子嘛,還包庇他!”俞天白推開茶杯,滾燙的茶灑出來,濺到了薇拉手上。
薇拉收回手,眼淚汪汪,她心裡其實也很不好受。早上一上班,莫三強就到醫院找她治傷。顯然脊背上的傷口感染了,再不治就會出問題。薇拉看到那一道道深深的劃痕,追問是怎麼回事兒,疼痛難忍的莫三強終於說了實話。薇拉又驚又怒,訓罵了一通莫三強。莫三強一個勁兒求情,說,薇拉姐,你千萬別告訴解放軍,告訴俞團長,他們要知道這事一定會槍斃我的!看在我孃的份上,求你啦!薇拉心軟了。
“我一向不摻和你們的事兒,天白,這你清楚。”薇拉含著眼淚說,“莫三強確實不是人,按說他理應受懲罰,把他交給解放軍也沒錯。可是……可是眼下部隊剛起義,人心惶惶,你放走了一個反動旅長,又整出一個下流營長,這些事兒傳開來不是讓人笑話嗎?你這個當團長的還有點面子嘛……”
“嫂子說得對,莫三強不是一般士兵,是咱騎兵團的軍官,弄出去影響太大。等於往咱臉上抹屎,往後解放軍還咋看咱們?丟國軍的臉哪。”馬黑鷹在一旁幫腔。
“我父母去世早,三強的母親待我就像待自己的親閨女。看在莫媽媽的面子上,天白,你得放他一碼,就算我求你了!”薇拉哭了起來。
哼,你們都想做有情有義的好人,怎麼就不替我想想,我如何向共產黨交代?向肖旅長交代?還有,毛旦那邊怎麼辦?侯寶玉那邊又怎麼辦?俞天白的心在吶喊。
“二哥,這事兒我來辦成不成?侯寶玉我有法子堵他的嘴,這人貪財,幾塊銀元就打發了。至於毛旦,不就是個尕娃子嘛,我去給他做工作。反正解放軍也知道他被關了,咱們索性將錯就錯。”
“不!我不能這麼待毛旦!”俞天白搖頭。
薇拉站在一邊,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可憐巴巴,又楚楚動人。
馬黑鷹嘆了口氣,說:“二哥呀,你瞧嫂子哭成啥樣兒了。唉!人生在世,誰能沒個私情?你想,抓出個莫三強,對你對嫂子有啥好處?我這也是為你著想呢。”
化劍 第五章(7)
俞天白抽著煙,鏡片後的眼睛露出一絲動搖的光。
馬黑鷹接著說:“二哥,事情到了這一步,其實很好辦,只是要辦就快辦。陶司令不是給了你尚方寶劍嘛,凡是重犯統統斬,不需上報!姓肖的剛好去迪化開會了,這把劍握在你手裡,你就快刀斬亂麻,一了百了,不然夜長夢多。”
俞天白吐了一口菸圈,閉上眼睛。
四
這一夜,馬黑鷹是軟硬兼施,親自上陣。毛旦被打得滿臉是血都沒招,最後馬黑鷹說,毛旦,黃金你總搶過吧?搶黃金也是死罪,知道不?反正你早晚是死,現在為了咱俞團長,為啥就不能擔了這個事呢。你擔了這事兒,俞團長買你的好,你死了他養你老孃,絕不食言!毛旦聽了這話,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自己搶過黃金,早晚是一死,不如認了,俞團長還記自己的好……
原來是擔心毛旦不認,救不了莫三強;現在毛旦認了,俞天白卻是忐忑不安。這天一大早俞天白就到禁閉室探望毛旦,說是探望,卻是最後的告別。
俞天白給毛旦帶了一隻燒雞。開啟陶罐,那雞紅光誘人,毛旦驚訝極了。俞天白望著滿臉是傷的毛旦,說:“吃吧,毛旦,這是你薇拉嫂子特意給你做的……”強調“薇拉嫂子”,俞天白是想讓毛旦明白這一切其實並不是他所為,他也是沒辦法。當然,這很虛偽!
毛旦傻傻地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愛吃雞,你跟我說過,你娘做的雞你能吃一整隻……”
毛旦愣在那兒,吸了吸鼻子,似乎聞到了娘做的雞味兒,突然嘿嘿地笑了。
“吃吧,吃了好好上路……”
“嗯!”毛旦點了頭。抓起雞,扯下一條大腿,狠命地啃起來。
俞天白定定地看著毛旦滿嘴流油,大吃大嚼,思緒飛到好遠好遠,飛到毛旦時常飲馬的夏米力河畔……毛旦啊,毛旦,吃完這頓飯,你就該上路了。放心地去吧,我會替你贍養你老孃。俞天白兩眼忽然溼潤,背過臉去……
早上,頌蓮去敲邢保財的門。劉鐵從昨天下午就一直不見影兒,到現在沒回來,問常福,常福也說不知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