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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頭看了看他,愕然道:“陳公但有差遣,李靖萬不敢惜力!”
陳叔達緩緩道:“說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過一陣子,你上一道彈劾奏章,就說老夫年老驕狂,君前無狀,應予嚴懲就是了……”
“啊?”李靖又一次愣在當場……
第六節
武德九年是大災之年,在突厥入寇的危機渡過之後,朝野上下的注意力幾乎不約而同地轉移到了賑災度荒上。春夏大旱,大河南岸的幾個道幾乎顆粒無收,南方數道雖說好一些,卻也幾乎請空了州郡府縣的所有庫存方能勉勉強強度過這個冬天。十一月初,尚書省一日之間發出三道上敕,免除天下州郡所有賦稅徭役,各地以縣為點設立賑濟糧棚,准許各郡災民跨郡就食。即使如此,朝廷一系列的措施在來勢洶洶的大災面前仍稍顯無力,各地呈報上來的惡斃人數仍然不斷攀升,尚書省六部、中書省六房、門下省六科連日會議對策。自十一月開始,全國範圍內所有在建工程一律停建,從朝廷到地方各級官吏衙署大幅裁減開支,十一月初十。尚書省釋出上敕,舉國四品以上官吏俸米減半,十一日,由淮安王李神通、江夏王李道宗、河間王李孝恭、魏國公裴寂、宋國公蕭瑀、趙國公封德彝領銜上奏免除所有開國功臣封邑內一切租庸調賦,貞觀皇帝下敕照允。十二日,兵部尚書李靖上表奏請開放軍倉以軍糧賑濟災民,同日,秘書省少監諫議大夫魏徵奏請削減太極宮大安宮宏義宮日常用度三分之一,次日貞觀皇帝下敕,除太上皇用度照舊外,內宮一切日常用度均削減二分之一。
朝廷上下一干人等為了度災忙得人仰馬翻,而武德貞觀新舊交替之事仍在緊鑼密鼓的動作當中。
九月己酉日,貞觀皇帝與諸臣大朝於顯德殿,面定勳臣長孫無忌等爵邑,命陳叔達於殿下唱名示之,且敕曰:“朕敘卿等勳賞或未當,宜各自言。”。不曾想一句戲言,諸臣竟然當真,宗室親貴之中身份最顯赫的淮安王李神通公開呼叫不公,言道:“臣舉兵關西,首應義旗,今房玄齡,杜如晦等不過是精於刀筆口舌之事,便功居臣上,臣竊以為不能服。”。李神通一番話引起了貞觀皇帝不滿,公開駁斥他說:“義旗初起,叔父雖首唱舉兵,實則也不過是事機急迫為保自家性命罷了。武德四年竇建德吞噬山東,叔父全軍覆沒;劉黑闥再合餘燼,叔父望風奔北。玄齡等運籌帷幄,坐安社稷,論功行賞,固宜居叔父之先。王叔乃國之至親,朕誠無所愛,卻不能以私恩相酬而罔顧公議寒天下之心!”。諸將紛紛拜謝:“陛下至公,雖淮安王尚無所私,我等安能不安其分?”遂皆悅服。
當月。中書令房玄齡秘奏:“陛下登基以來,西府舊人未遷官者頗多,皆多有抱怨道:‘我等追隨殿下多少年!而今官位品軼反居東宮、齊府舊臣之後,是何道理?’”。翌日尚書省頒敕:“王者至公無私,故能服天下之心。朕與卿輩日所衣食,皆取諸民者也。故設官分職,以為民也,當擇賢才而用之,豈以新舊為先後哉!必也新而賢,舊而不肖,安可舍新而取舊乎!今不論其賢不肖而直言嗟怨,豈為政之體乎!”
這兩件事,外人看來似無破綻,然則在熟知唐室內情之人看來,一向逍遙自在與世無爭的淮安郡王李神通此番何以公開站出來自述不公,而一向謹慎小心的房玄齡何以一改常態在皇帝面前為昔日舊伴邀官索爵,卻始終不能解。
九月末,貞觀皇帝手敕,命於置弘文館於殿側,聚經史子集四部書二十餘萬卷,精選天下文學之士虞世南、褚亮、姚思廉、歐陽詢、蔡允恭、蕭德言等,以本官兼學士,更日輪值。每日皇帝顯德殿聽朝之隙,引諸學士入內殿,講論前言往行,商榷政事,往往直至深夜。九月三十日,尚書省再發上敕,取三品已上子孫充弘文館學生。
十月丙辰日,長安現天犬食日,貞觀皇帝急召太史令傅奕,再問吉凶。傅奕言道:“建成、元吉雖伏誅,其魂未歸,怨氣在腹,鬱結不散,是以偶以蔽日!”
翌日,貞觀皇帝命中書省擬敕,追封故太子建成為息王,諡曰隱;齊王元吉為剌王,以禮改葬。二王入葬之日,皇帝於宜秋門親送,神態悲慼,大哭不止。侍中王珪、左散騎長侍韋挺、秘書少監魏徵奏請請陪送至墓所,李世民不但當即詔允,且命薛萬徹、謝叔方等宮府舊僚一同送葬。
十月中旬,戶部尚書裴矩奏“百姓遭突厥暴踐蹂躪者,請戶賜絹一匹。”貞觀皇帝斥責他道:“朕以誠信御下,不欲虛有存恤之名而無其實,戶有大小,豈能以戶為準籠統補償之!”,下敕命以每戶人口為準給賜……
十一月初,尚書省頒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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