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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陣令人心悸的慘叫聲。
下一刻,掛著風雷之勢的長槊毫不遲緩地向著那頭戴銀盔的突厥將軍掃去。
俟斤烏沒啜身體後仰,避過長槊,手中彎刀畫一個弧形,閃電般向那赤膊大漢劈下。
一陣金鐵交鳴聲響起,俟斤烏沒啜一聲長叫,驚恐的目光不能致信地死死盯著手中那已然只剩半截的彎刀,渾未注意到胸前那一大片被生生割裂的鐵甲和正在不斷滲出的血漬。
尉遲恭冷然一笑,隨手揮槊將僅剩半條命的俟斤烏沒啜自馬上掃得飛了出來,這才將泰阿寶劍還回鞘中。
堂堂萬夫特勒,竟非這赤膊惡魔一合之將!
周圍的空間彷彿靜止了一般,無論敵我,都被尉遲恭百萬軍中斬上將首級的悍勇驚得呆了。
尉遲恭獰笑了一聲,狂呼道:“兒郎們,我們不留俘虜——!”
唐軍一片沉寂,隨後,是一片震撼天地的歡呼……
為了等候這支突厥騎兵大隊,尉遲恭率部已然在此地冒著酷暑整整埋伏了六個時辰。他追隨劉武周多年,熟知突厥人的行軍規律和盔甲服飾,也只有他,方能在這萬人的騎兵大隊中憑藉銀盔和四色羽飾辨認出突厥大軍的萬夫統軍,一擊而殺之。
甫一接戰,主將即被斬殺,這一戰自此再無懸念。
尉遲恭統帥的五千唐軍,就像一柄重重的大鐵錘,狠狠砸在了突厥大軍的腰上,整支隊伍立時自此中分斷裂,各級將官此時尚且不知主將被殺,兀自整頓佇列準備迎戰。
一擊得手,尉遲恭卻不再硬拼,他率領五千輕騎自東向西突進,轉眼間已將失卻統一指揮的突厥騎兵大隊攔腰斬為兩節。
此刻,唐軍輕騎兵的速度優勢充分顯現出來,在尉遲恭率領下,這支唐軍忽東忽西忽左忽右往來衝殺,行蹤飄忽不定,不過短短一個時辰,戰死的三色羽飾統軍已有四名。
自冉閔以來,北方民族還是頭一次遇到比自己還要兇悍勇猛的軍隊。
隨著暮色愈來愈濃重,戰場上的氣氛也愈來愈詭異,身邊的戰士不斷的倒下,標誌著主將位置的旗幟卻始終不見蹤影,釋出號令的號角聲也不再響起,隨著戰鬥的繼續,每一個突厥戰士的心中都開始萌發出恐懼的影子。
那赤膊的惡魔,卻仍然在平整廣闊的戰場上往來縱橫,他的身周,飛揚著一層濃厚的紅色霧氣。
即使最勇敢的戰士,也不願意面對這個恐怖的魔鬼。
他似乎不知道痛楚,刀槍箭簇劃過他的身體,帶出一道道傷痕,卻絲毫不能遲緩他的行動,他似乎不知道疲倦,衝殺近半日,他的力量依舊,速度依舊,兇悍依舊。
突厥士兵的個人戰力再強悍,也不是這赤膊魔鬼的對手,沒有人在他的手下能夠走過一個照面。
夜幕降臨之際,咚咚的戰鼓聲猛然間自戰場南側響起,在戰馬嘶鳴和戰士的呼喊聲中,這鼓聲顯得如此雄壯,如此震撼人心……
無數披盔帶甲手持長矛的唐軍重騎兵自南面緩緩向戰場壓來,此刻已經沒有人再去留心這支隊伍的人數了……
失敗,已然不可避免。
武德九年八月廿三日,右武侯大將軍尉遲敬德率五千輕騎三千重騎與一萬突厥騎兵戰於涇陽以南,激戰半日,大敗敵軍。此戰唐軍殲敵五千,斬首一千八百級,俘獲特勒統軍阿史那俟斤烏沒啜,這位四羽特勒雖說活了下來,但折一臂,右半身骨骼多處碎裂,內臟受傷,終生不能再跨戰馬。此戰尉遲恭以八千兵硬撼一萬敵軍,也讓突厥牙庭對唐軍的戰力有了全新認識,自此直至四年後突厥覆滅頡利就擒,突厥騎兵和唐軍始終未再進行過正面交鋒。
第三節
一縷曙色自東方的蒼茫中透了出來,將遠處的山脈和關隘映成一片亮色。昨夜一場大雨,洗去了長安城中的絲絲暑氣,也剝去了最後一分夏意。風雨過後,遍地黃花。天色漸漸明朗起來,一陣銅鑼聲在朱雀大街上響了起來,告訴人們上街的時辰到了。長安城戒嚴已有十餘日,百姓們只有在每天清晨至中午這段時光才能上街走動採買食物及日用之物。然而這一天,從家中走出來的人們除了禁街武士明晃晃的刀槍外,還有一隊放慢了絲韁緩緩而行的人。
縱馬走在佇列最頭裡的那個人,頭戴一頂玄色軟翅紗巾,身上披著一件赭黃色的龍紋袍褂,兩道英挺的眉毛斜入鬢中,眉毛下面一對炯然生輝的眼睛不怒自威,挺直的鼻樑,高高的顴骨,兩撇八字的鬍鬚微微上翹,嘴角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秦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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