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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宗道:“要把案子翻轉,卻需拿到李靖的證詞,只是不知李藥師這番肯否直言實書。”
李世民淡淡地道:“李靖在長安城內最緊要的關頭拒不助我,我能諒解他的苦衷,當年他坐視伏威被害而緘口不言,我也知道他的難處,這些都算不得什麼。若是此番他還不能仗義執言還伏威以清白,我就不要他這‘名將’了!”
李道宗又猶豫地道:“皇上那邊……”
李世民怔了怔,苦笑道:“雖說當了太子,做起事情來終歸還是不能放開手腳啊!”,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李道宗一眼。
便在此時,黃門來報:“啟稟太子,大理寺丞將犯官魏徵押到!”
李世民揮手道:“叫進罷!”。又對李道宗道:“時候不早,你過太極宮那邊去見父皇吧,他也幾年沒見你了,想來也怪想你的,其他的事情,我們明日晚間共宴時再談。”
李道宗笑了笑,便起身告退,心情鬆快地步出顯德殿,在大殿門口險些與身被枷鐐的魏徵撞了個滿懷……
第五節
顯德殿內,大唐太子李世民目光迥然地冷冷注視著傲然挺身站立在他面前的原東宮太子舍人魏徵。魏徵此刻髮髻凌亂衣衫襤褸,臉上還帶著幾道傷痕,一面數十斤重的大枷戴在脖項之上,雙手雙腳上都帶著重重鐐銬,身上負擔如此之重,也虧得他兀自站得如此筆直。落魄至此,魏徵身上那股倔強傲慢的的氣勢卻分毫未減,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就那麼毫不相讓地與李世民對視著。兩個人對視了足足有半刻功夫,李世民也不禁暗自佩服此人的風骨耐力,他冷冷發問道:“魏徵,你可知罪?”
魏徵神情凜然地應道:“下官何罪之有?”
李世民站了起來,負著手在殿中轉悠了兩圈,轉身道:“你屢次挑撥我們兄弟手足情誼,又黨附庶人建成,企圖謀害當朝太子,這難道不是罪?”
魏徵哈哈大笑:“真是天大的笑話。若非先太子太過仁德,不聽魏某諫言,殿下如何能宮門浴血殘殺手足入主東宮?又如何能成為太子?殿下若不是太子,魏某又何來謀害儲君之罪?魏徵自己便是東宮洗馬,太子臣屬,怎會做謀害主君之事?”
李世民被他刀子般犀利的言詞噎得一愣,不禁冷笑道:“你好一張利口,難怪崔善對付不了你,天大的罪過,被你輕輕一句話抹得一乾二淨,如此說來你什麼罪都沒有,有罪的反倒是我這個太子了?”
魏徵微微一笑:“其實事情本來便沒有那麼麻煩,殿下與先太子逐鹿大寶,殿下心狠手毒,捷足先登。俗話說成者王侯敗者草寇,不過是這麼回事罷了!如今朝廷大權握在殿下手中,規矩便要由殿下來定立,給個把人定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又有什麼好說的?魏徵起於亂世興於草莽,先後追隨數位主公,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殿下何必再把魏徵叫到這裡來假惺惺以示公正呢?殿下的手段再高明,能夠遮住天下人的眼睛麼?”
李世民被他說得滿面怒容,卻緊咬著牙關說不出話來。魏徵的話明徹犀利一針見血,讓本來就心中不安的他根本辯無可辯。其實他大可大大方方認可魏徵的話,然而他畢竟不是出身草莽的山野無賴,家族高貴的出身以及幼年受教的耳濡目染讓他無時無刻不在對自己的行為進行道德審視。在緊要關頭,他確能夠不顧一切拼死一搏,但一旦事情過去,他終歸還是擺脫不了自己的心障。
沉默良久,他嘶啞著聲音問道:“你如此冥頑不靈,可知已將全家老小置於必死之地?”
魏徵聞言淡然一笑,道:“魏徵平生所學,非儒非道,乃是實實在在的帝王之術,習此術者,位列三公顯耀臺閣又或是名敗身死禍滅九族,均是極尋常事。先太子已去,魏某一生功業已付諸流水,又何在乎一族的榮辱前程?”
李世民冷笑道:“對家人如此無情,你魏玄成也真可謂天下第一忍人!”
魏徵冷冷瞥了他一眼,略帶譏諷地道:“不敢當,魏徵自問還沒有為了天下自殘手足的心境修行,殿下比魏徵強得多了!”
李世民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咬著牙道:“你魏徵也不是善男信女吧?這些年來,你所輔佐的太子殿下是如何對待我的?我在前方浴血奮戰東征西討,他在長安養尊處優坐享其成,還時時不忘在父皇耳邊吹風搗鬼,極盡挑撥離間之能事,我常年在外,連自辯澄清的餘地都沒有。他不說體諒我這個弟弟的辛苦也倒還罷了,卻時時刻刻想著致我於死地,這難道也是仁德之人做的事情?我為大唐江山流血流汗,他為了皇帝寶座昧著良心在背後放我的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