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八、白雲妖山(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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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需要的資訊,琴酒扔下還在為自己隨口一說的“喜歡”一詞糾結不已的茨木,鎖上大門,帶著蝴蝶剛給自己殺完毒的開車前往他和酒吞過去隱居的地點。
茨木給的位置從地圖上看是一座公園,但這是人類視野範疇內的存在。越過人世與另一個世界的邊界,那裡是一座人類文獻並未記載,但在陽光當中十分有名的妖山——白雲妖山。
事實上這座山原本沒有名字,酒吞和茨木來此隱居後,前者為了方便稱呼,才隨口取了這個名字。茨木一向把酒吞的話奉為圭臬,哪怕只是給山起個名字,於是這個名字也就從他的口中流傳出去,一直沿用至今。
那座公園離米花町有些距離,琴酒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抵達目的地。把車停好,琴酒將變成胸針的蝴蝶別到領口,大步走進公園。
早晨的公園一般是老年人的舞臺,琴酒這個年紀的人會在這個點兒出現在公園裡的少之又少。所幸人也不是很多,畢竟天氣太冷,比起出門吹冷風美其名曰鍛鍊,呆在家裡吹暖氣蓋棉被才是多數人的選擇。
穿過結冰的人工湖,琴酒來到一棵光禿禿的樹下,抬手在樹幹上輕拍三次,周身霎時景色一變,優美寧靜的公園景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陡峻拔俗的山峰。
人間的冬季與妖山不相通,這裡彷彿還處在秋日,漫山遍野都是火紅的楓樹,色彩鮮豔明媚,猶如一團團燃燒的烈焰。
四周常有尚未化形的小妖躥動,膽子稍大的會駐足觀察琴酒這個外來者,膽小的那些便藏在暗處偷看,或是直接被琴酒身上的神明氣息嚇得不敢探頭,三五個哆哆嗦嗦地靠在一起抱團取暖。
琴酒循著茨木的描述一路走上山腰,在臨近溪流的竹林裡見到一座青磚木樑的小院子。院裡栽著一株楓樹,枝頭紅葉如火,灼灼豔麗,除此之外的其他物品都蒙上了一層晦暗的塵灰。
蝴蝶化成原型飛進院子,繞著楓樹轉了兩圈,突然發出感慨:“沒想到那個暴脾氣的茨木童子這麼大度。”
推開虛掩的木門,琴酒在房前屋後都轉了一圈,最後也如蝴蝶一樣停在楓樹下。
不知道酒吞和茨木是真不在意住處還是他們就喜歡這種風格,偌大的院落中灰黑二色佔了大半,唯一的亮色就是這棵楓樹。樹上耀眼的紅襯得其他地方的色彩陰沉而黯淡,雙方涇渭分明,既怪異又和諧。
“什麼意思?”被那熱烈的紅吸引,琴酒忍不住伸手觸控一枝垂落的楓葉,隨口問道。
蝴蝶撲閃著翅膀落到琴酒肩上:“你忘了嗎?茨木童子喜歡酒吞童子啊,但酒吞又單戀另一個妖怪,所以他才會找這麼個有楓林的地方隱居,又在自家院子裡種了楓樹。酒吞對那陽光如此痴情,茨木童子居然不介意,還在這裡睡了大幾百年,不是大度是什麼?”
蝴蝶的話乍一聽好像挺有道理,但琴酒總感覺不是這麼回事。
“蝴蝶,你不覺得這棵樹有些太……耀眼了嗎。”指尖從楓葉滑到樹幹,琴酒輕輕按著掌下粗糙開裂的樹皮,一種仿若虛幻的顫動若有若無地傳來,“檢查一下。”
“好。”
蝴蝶翩然飛起,緩緩落在琴酒手掌的旁邊,散碎的幽藍熒火交織成半透明的鎖鏈將楓樹圈圈纏繞。
在鎖鏈合攏的瞬間,琴酒聽到了一陣心跳,平穩、均勻、但又虛弱而遙遠,彷彿從極遠的地方飄來,分不清方位,也不知是否是心臟當下正在跳動所發出的聲音。
躺在牛奶店樓上的酒吞是沒有心跳的。
未及反應,周遭景色丕變,山光水色楓樹院落盡皆消融在乍然而起的星光中,取而代之的是星辰日月,空茫宇宙。
琴酒和蝴蝶一個保持著伸手搭樹的姿勢,一個保持著身體傾斜的姿勢,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懵了。
還是久經風雨的琴酒率先回過神來,一把將蝴蝶撈回自己肩上,並順手取出打火機——刀放在牛奶店防茨木——點燃了神之火焰。
金色焰光迎風而起,一簇小小的火焰便將他們周身的宇宙之境燃燒殆盡。方才還盡顯深邃的日月星辰猶如化為灰燼的海報紛紛揚落,露出底下隱藏的真實……或者偽裝得更好的虛幻。
從虛空落回實地,琴酒踉蹌一下後站穩,舉目四顧,望見身前一片莽莽深林。
頭頂月色如洗,清冷光輝籠罩下,世間萬物乃至空氣中的浮塵纖毫畢現,而光芒照耀不到的陰暗處,則陰影叢生,詭譎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