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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我一兩本他看過的好書。王恆也是學音樂的,因為當年借書,我跟他結成摯友,
一直到現在。
那時候,國內出版界並不如現在的風氣興旺,得一套好書並不很容易,直到“
文星”出了小本叢書,所謂國內青年作家的東西才被比較有系統的做了介紹。我當
時是一口氣全買。那時梁實秋先生譯的《莎士比亞全集》也出了,在這之前,雖然
我已有了“世界”出版的朱生豪先生譯的那一套,也有英文原文的,可是愛書成奴
,三套比較著,亦是怡然。
又過了不久,臺灣英文翻版書雨後春筍般的出現了,這件事情灸國際間雖然將
臺灣的名聲弄得很壞,可是當時我的確是受益很多的。一些英文哲學書籍,過去很
貴的,不可能大量的買,因為有了不道德的翻版,我才用很少量的金錢買下了它們
。
愛書成痴,並不是好事,做一個書呆子,對自己也許沒有壞處,可是這畢竟只
是個人的欣賞和愛好,對社會對家庭,都不可能有什麼幫助。從另一方面來說,學
不能致用,亦是一種浪費,很可惜,我就是這麼一個人。
父親常常問我∶“你這麼啃書啃書,將來到底要做什麼?不如去學一技之長的
好。”
我沒有一技之長,很慚愧的,至今沒有。
離家之後,我突然成了一個沒有書籍的人,在國外,我有的不過是一個小房間
,幾本教科書,架上零零落落。
我離開了書籍,進入了真真實實的生活。
在一次一次的頓悟裡,那沉重的大書架,不知不覺化作了我的靈魂和思想,突
然發覺,書籍已經深深植根在我身體裡,帶不帶著它們,已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在象牙塔裡看書,實是急不得的,一旦機緣和功力到了某個程度,這座圍住人的塔
,自然而然的會消失的,而“真理”,就那麼明明白白,簡簡單單的向人顯現了。
我從來沒有妄想在書本里求功名,以致於看起書來,更是如魚得水,“遊於藝”是
最高的境界,在那兒,我的確得到了想象不出的愉快時光,至於頓悟和啟示,那都
是混在唸書的歡樂裡一起來的,沒有絲毫強求。
而今在荷西與我的家裡,兩人加起來不過一千六百多本書,比起在父母家的盛
況,現在的情形是蕭條多了,望著架上又在逐漸加多的書籍,一絲甜蜜和些微的悵
然交錯的流過我的全身,而今我仍是愛書,可是也懂得愛我平凡的生活,是多少年
的書本,才化為今日這份頓悟和寧靜。我的心裡,悄悄的有聲音在對我說∶“這就
是了!這就是一切了。”
永遠的夏娃開場白
《永遠的夏娃》是很久以來就放在心裡的一個標題,兩年來,它像一塊飄浮不
定的雲,千變萬化,總也不能捉住它,給它定下清晰的形狀來。
起初想出這個名字,倒是為了一個西籍女友,因為她的種種遭遇,使我總想到
其他許許多多在我生命中經歷過的女友們,她們的故事,每一篇都是夏娃的傳奇。
當時,很想在這個標題下,將她們一個一個寫出來。後來,我又不想寫這些人了。
可是專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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