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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將那本就是搖搖欲墜的破木門給踹飛出去。春水正對鏡梳妝，房內並無宋漫貞的身影。主兒站在春水的身邊，春水也沒瞧她一眼，就像主兒壓根不存在一般。&ldo;門口那人，死了，你可知？&rdo;分明棍棒在手，但主兒說話依舊如往常一般，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晚膳菜色。&ldo;死了？春水不知。&rdo;春水捏著一根細細的髮簪，那髮簪已經看不出曾經是何色澤，現在已經被歲月腐蝕得黯淡無光。主兒認出，那是春水十五歲生日時，她送給春水的禮物。髮簪被春水慢慢翻轉，漫不經心地瞧著。&ldo;真是舊了，以前這髮簪我無論如何都是喜歡的要命，最開始不捨得戴，但後來想著若是不戴就無法體現它的價值了，遂每日晨起梳妝之時都要將它戴在頭上。時間一長，我發現，這髮簪根本不是金的，只是鍍上了一層金色而已，裡面是鐵的，騙人的。&rdo;春水把髮簪往桌上一壓，瞧著主兒說，&ldo;虧我之前把它當做寶，可它把我當傻子。&rdo;主兒眼睛眯起，手中的棍子晃了晃，一時間屋內安靜得可怖。&ldo;宋漫貞呢？&rdo;主兒不理會春水的指桑罵槐，繼續問道。春水不答，站起身要走，主兒一下子把她拽回來了。主兒一隻手拽著春水，另一隻手將那根細細棍子舉起，貼在春水的臉龐上：&ldo;勁兒這麼點，我打死你也是白打。你說實話，那人是不是宋漫貞殺的？&rdo;春水也沒有想要掙扎的意思：&ldo;宋漫貞？她是誰？喔？難道是經常來我這臨水閣光顧的宋公子？主兒，你真是多心了，昨夜她是來過，但坐了一會兒就走了，那男子是之後才來的。他對我施暴，我才用燭臺敲昏他。怎麼，他死了嗎？&rdo;&ldo;你倒是鎮定得很，你可知殺人是要償命？你要為那宋漫貞頂罪？&rdo;春水的目光裡有一絲的遊移，但很快就又恢復了鎮定：&ldo;若是那男人死了也是我錯手殺的，和宋漫貞無關，何來頂罪一說？&rdo;&ldo;你殺不了那個男人，我比誰都清楚。&rdo;主兒握著春水的勁兒又加重些，貼著春水的耳邊低聲道，&ldo;你莫如此犯傻，殺人這事不比其他，不是你做的千萬別往自己身上攬。性命誰都只有一條，意氣用事也不是用在這裡的。&rdo;主兒這話多少有些溫度，春水也明白主兒是在為自己好，但她還是把主兒甩開：&ldo;一人做事一人擔，不用多說了，我會去縣衙門自首。&rdo;&ldo;春水！你要逆我的意麼！&rdo;主兒眼中全是火氣，&ldo;那個宋漫貞對你到底是有多重要？&rdo;春水呵呵地笑：&ldo;春水從未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自主兒在我房內點上那迷香之後就更沒有了。春水賤命一條，但只想死得清清白白。誰待我好誰待我差，我心中已有定數。乾沐青，事已如此，你又何必來我面前再唱這出戏？&rdo;春水執意要出門，主兒從後面快步而上拽著她上樓。春水在她身後又打又踹主兒就是不撒手。一路拖至冷甕，主兒一隻手扣住春水的腰另一隻手拽著她胡亂揮舞的手臂，用腳踢開冷甕的門把春水給丟進去。冷甕裡幾乎是空空如也，只有一塊鐵質的破爛桌臺，那桌臺上還粘著一點些未洗盡的血跡。屋內滿是灰塵和黴味。春水摔在地上立刻就爬起來想要衝出屋門，主兒雙臂一張整個人堵在門口。&ldo;乾沐青！你給我滾開！&rdo;春水急得眼珠子充血冒淚，&ldo;我要離開春江夜！是死是活無需你過問！我只求不要再見到你！滾開！&rdo;主兒沒有說話，不管春水如何推搡捶打就定定地站在那裡。&ldo;離開春江夜，你還有什麼活路？春水，九年前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也曾經說過這句話，莫非你忘記了？我命你不準離開這裡，你就不準離開。&rdo;春水望著主兒的臉龐，明明是一樣的人一樣的臉，還是嫵媚好看的主兒，為什麼現下偏偏就那麼讓人生厭呢？&ldo;可是，我這條屬於你的命，昨晚已經還給你了。現在的春水，屬於別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