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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保安:“不會喝酒你還沒啥酒?”
林海潮:“不就是讓您陪我共同把這大盆酸菜魚給消滅嘛。”
郭保安:“那好吧,林老師你就是客氣。”
林海潮:“別見外,您就開瓶吧。來,我這抽菸多的人,平時嘴巴沒味,所以就喜歡吃這味重的酸菜魚湯。這家小店燒得還蠻好,我經常點。來,這塑膠袋裡還有筷子。”
郭保安:“你一點酒不喝?”
林海潮:“實在不會,沒那福氣。所以我非常羨慕您們會喝酒的。”
郭保安:“晤,這魚味道還不錯,可是沒放辣椒呀。”
林海潮:“是呵,是我讓不放的。我喜歡喝這酸菜魚的湯,放了辣椒就沒法喝了。我是不吃肥肉不吃辣。”
郭保安:“還不喝酒,忌口不少呵!”
林海潮:“也算是沒口福吧。小時候我上全託幼兒園時,一吃肥肉,那怕一小塊都嘔吐;那時正值三年自然災害時期,每次吃飯時,遇到肥肉,那怕是肥肉丁,我就悄悄地往地板縫隙下面塞,後來有一次被老師發現了,狠狠地批評了我,說現在社會上很多人飯都吃不飽,你還把肉往地板裡塞。可我就是沒辦法,我曾嘗試著把肥肉連飯一起嚥下去,結果還是全吐了出來。”
郭保安:“哦,看來你是城裡人從小沒捱過餓、吃過苦呵。”
林海潮:“好像沒捱過餓,吃苦嘛,也許吃過,也許根本就不算苦。”
郭保安:“你知道捱餓的滋味嗎?我們倆年齡相仿。”
林海潮:“我是50年代末的。”
郭保安:“哦,那你要大我幾歲。我家現在是古州市城鄉集合部的郊區,過去是農村,我家人口多,過去一點口糧根本不夠吃,上小學時,有次老師提問,我站著站著就暈倒了,那可是給餓暈的呀!記得有次發燒生病了,區區幾分錢的掛號費都沒有,我母親就抓了一籃子雞旦讓我到街上偷偷去賣,結果在路上我又給餓暈倒了,雞蛋也全給打碎了,病沒看成,回到家又被捱了耳光。你別看我現在又胖又壯,小時候我可是骨瘦如柴。”
武警出身的老郭,滿臉黑紅,很是壯實。
林海潮:“是吧。”
郭保安:“現在日子好多了,至少肚子能吃飽了。”
林海潮:“那我見您平時還挺節省的,中午公司不是免費供應盒飯嗎,可我看您仍經常從家裡帶飯來。”
郭保安:“這個、這個……”
林海潮:“老郭,我是不是有點冒昧了?”
郭保安:“談不上。我們農村可不比你們城裡的呵。”
林海潮:“古州農村不是挺富裕嗎?”
郭保安:“那也要分不同地段和不同家庭呀。比如說新區、開發區周邊的,徵地時會給不少補償,有的還給公寓,光出租房子,日子過得也不錯。可我家還在風景區下邊,就沒那個福氣了。我本來湖南武警部隊當兵,由於老婆身體不好,便退伍回來了。老婆又沒工作,前些年為看病花了不少錢。回來後幹過不少雜活,但都不穩定。幾年前我託人在找到了一份保安公司的工作。雖然每月僅七百元的工資,但也算馬馬虎虎了,就是每天要騎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兒子兩年前考上了省城大學,開始我夫妻倆還蠻驕傲和心存希望的,總想快熬到頭了。也不怕你林老師笑話,我就靠這數百元工資和幾間平房廉價出租收入,省吃儉用供兒子上學,可那知道兒子在大學裡卻學會了攀比闊氣、上網,進歌廳,近半年更是頻頻打電話來,要求增加生活費,每月由原來的400元追加到600元。這學期初,還偷改了學校的收費通知,虛報學費。前幾天,我請假搭便車去了趟省城看兒子……
閃切。
白天,省城市區,一輛貨車駛來停在某大學門口。
郭保安從駕駛室下來,當他正欲進學校大門時,猛然發現校門左側一對牽手相摟的男女學生背影,那男青年正是他兒子,便悄悄跟在後面。
這對情侶走過旁邊的天橋,進入了學校路對面的一家掛著“驕子吟”的招待所內。
招待所門口不時有成雙入對學生模樣的男女進出,門口廣告牌上鐘點房50元3小時的大字招人醒目。
切回。
郭保安:“我問一個出來的同學,你道怎麼說?‘老土,*唄!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稀奇的!’聽到這話,給我氣得……”。
郭保安說著,拳頭握得吱吱響。
林海潮:“後來呢?”
郭保安:“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