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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回英國,老爺子會發飆的吧?
不想了不想了,跡部有些煩躁地站起身來,繞著偌大的花園緩緩逛了一圈,給樺地發簡訊說明情況,漸漸沉澱下心情。花園角落的亭子裡,有兩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在下圍棋,都是初學者的水平,卻都非常認真思考每一步。跡部揹著手看了許久,直到其中一個小傢伙棄子認輸,兩人一本正經卻亂七八糟的覆盤檢討卻讓跡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指出了幾招關鍵,倆小孩一看來了高手,馬上纏著他不放,一口一個甜甜的大哥哥叫得跡部龍心大悅,不知不覺在亭子裡泡到晚餐時間,孩子們被護士抓回去,跡部才摸摸鼻子,頗不好意思地返回樓上。
幸村剛醒不久,麻醉還未完全褪去,幸村千繪沒有提,他就以為跡部早就離開了,情緒有些低落。待看到敲門而入的人站到面前,黯淡無光的眼睛陡然一亮,隨即眼眶溼潤,兩汪淚水要掉不掉的模樣楚楚可憐。跡部最受不了這些在網球場上一貫叱吒風雲的王子們露出這類乞憐的表情,這一個兩個的都把他當成父輩了不成?跡部自嘲地吐槽自己,無奈地坐到床沿,繞過手術創口輕輕扶起幸村,取了兩隻大靠枕塞在床頭讓他以最舒適的姿勢半躺著倚靠。
做完這些,才發現幸村不知何時已無聲地淚流滿面,一旁的幸村千繪也沒經歷過這種事情,躑躅著不知所措。
跡部心下柔軟,抬手拭去幸村滿臉淚痕,溫聲問道“傷口很疼嗎?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幸村緩緩搖頭,這麻醉勁還沒過呢,哪裡會疼!費力地抬起手臂,想要抓住什麼。跡部不解地握住他的手問“需要拿什麼東西?”
這不是已經拿到了嘛!幸村眯起眼睛,還很僵直的手指吃力地彎曲抓住跡部的手,眼裡透出滿足的笑意。
好吧。他想他明白幸村的意思了。跡部莫可奈何地任幸村一臉堅持地攥著自己的手不放,抬起頭來,和幸村千繪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兩人都有些汗顏。
眼見暫時沒她什麼事,幸村千繪也不想在那種氣氛下說什麼,索性取了課本到外間溫習功課去了。跡部呆坐了一會,很是無趣,慢慢的睏意上湧。他單手揉揉發酸的太陽穴,想著這種動不動就疲倦得像沒日沒夜勞作了三天的狀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幸村恢復了少許氣力,感覺舌頭不再厚得麻木,這才慢吞吞地出聲說話“很累嗎?陪我躺一下好不好?”
跡部糾結著,他其實更想回家,哪怕VIP病房的床單被褥每天都換新的他也心有疙瘩,只是看幸村話裡似乎並沒有放他走的意思,若是貿然提出告辭,這個敏感又彆扭的孩子會難過的吧?算了,不過是躺一下,他就勉強忍受一會兒。
只是,跡部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本打算躺上一兩刻的小憩,卻不知不覺睡著了,這一睡就是好幾個時辰。幸村巴不得他睡著才好,待身上恢復正常,他怕吵醒跡部,連幸村千繪送來的稀粥都沒吃,只小心地喝下一杯溫水,就把妹妹趕回客房休息。
幸村千繪目光閃動,想和哥哥說點什麼,卻發現她實在無話可說。那個人太完美,哥哥會陷進去也無可厚非。他向來是一個理智得讓大人們也慚愧的人,想要什麼心裡必定清楚得很,他決定了的事情,作為妹妹,最該做的惟有支援。只是,想到仁王,千繪心裡就一陣波濤洶湧。她至今仍然記得在學校第一次見到這個男生的情景,銀白色帶著些微淡藍的直髮,甩著不羈的小辮子,在陽光下恣意揮灑的少年,完全不同於自家溫文中透著強勢的哥哥,那是一種絲毫不受束縛的青春飛揚,美得讓人眩目。她一直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自由灑脫的男生已經心有所屬的事情,總覺得哥哥也許是對仁王有偏見,才找了那樣一個站不住腳的理由來敷衍自己。之前在手術室外看到的仁王彷彿是一個假象,千繪沒有想過,以欺詐師自居向來有所保留不露本相的仁王,竟也會有那樣依託無防的表情,在那個美得仙姿綽約的少年面前真情流露得像個明朗透澈的鄰家男孩。千繪不是不泛酸,但她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嫉妒,仁王從來都不是她的,從來不是。
病床上,跡部曲起長腿仰躺在幸村身側,睡得很熟。他本不是能夠對陌生環境輕易放下戒心的人,但最近這具嬌生慣養的身體跟他慪氣,時不時就來一下罷工聲稱要休養生息,他的武道修煉已經在制高點瓶頸很久,這一回大傷元氣,也不知道一身修為會不會倒退。跡部無甚所謂,反璞歸真至今,心態已愈發平和了。
幸村千繪離去了許久,幸村才慢慢將激動鼓譟的心情理順。側頭看去,身旁的跡部呼吸輕淺,精緻的眉目如水晶般晶瑩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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