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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圓缺人難全。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偏那紅絲剪不斷,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唱罷嚴冬,春叢認取雙棲蝶。”
讀完了,徐渭熱淚盈眶道:“多麼好的姑娘啊……我怎麼就碰不上呢?”
沈默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他洗完臉,擦乾淨道:“那你就去找她吧。”說著拿起自己的大氅暖帽便往外走,走到門口時,他才回頭道:“告訴那寫信的,既然今生無份,就不要再枉費多情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徐渭撓撓頭,罵一聲道:“真搞不懂。”但那邊呂小姐還等著回信呢,他只好提筆寫個字條道:“伊欲將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茅坑。”送回去給那呂小姐,讓她不要再白費功夫。
沈默回到家裡,沈京正在等著,對他說老爹有請。
沈默便去後堂脫去帶著酒氣的袍子,換一身乾淨衣裳,跟著沈京上了車。
在車上他也不問沈老爺的事,而是關心起沈京的學業來:“國子監的恩貢的辦下了麼?”
“一千兩銀子年前就交了。”沈京有些氣惱道:“可提學大人偏偏拿喬,下個告示說,鑑於往年解送貢生質量不高,有礙浙江的文聲,所以一應選拔恩貢生,都得先去杭州集中授課半年,考試透過方可成行。”
沈默笑道:“能學點東西總是好的。”
“恐怕毛都學不著。”沈京憤憤道:“這不是第一次了,有前輩告訴說,這不過是提學大人斂財的手段罷了。”
“怎麼說?”
“他們說,每當開課的時候,提學大人便會來訓話,講一段論語。”沈京便搖頭晃腦作學究狀道:“十五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從心所欲、不逾矩。一上來就是死要錢。”
第二一四章 癥結所在
“我聽著挺好啊。”沈默笑道:“怎麼個死要錢了?”
“這裡面是有隱語的。”沈京沒好氣道:“實際上是一份價目表。”
“怎麼講?”
“十五志於學,意思是隻要想上這個學,先拿十五兩銀子報名費,不然免談。”沈京道:“交完這個再交學費,交三十兩的學費的,只能站著聽課,所以叫‘三十而立’。”
沈默捧腹笑道:“我要是交四十兩呢?”
“四十不惑嘛。”沈京一本正經道:“交了四十兩銀子的人可以發問,直到你沒有疑問為止。”
“那五十知天命怎麼講?”沈默笑問道。
“交了五十兩銀子,那你就可以提前一天知道考試的命題了。”
“六十耳順?”
“能出得起六十兩這個價格的人,不管多麼不聽話,先生也不會罵,保準讓你耳順。”
“那七十兩的待遇我就知道了,”沈默笑得眼淚都出來道:“只要交了七十兩銀子,你上課想躺著坐著或來與不來,都隨你高興,先生也不算你違規,對不對?”
沈京憤憤點頭道:“你說他是不是窮瘋了?”沈默很嚴肅道:“那就交三十兩,自帶馬紮去上課,讓他少賺四十兩。”
“算了,還是交七十兩吧,我可受不了那份罪。”沈京撇撇嘴道。
“人家就是抓準你這種富人心態了。”沈默笑道:“想不發財都難啊。”兩人笑罵一陣,便到了沈家臺門。沈默注意到,大門已經重新大開,下人甚至還在往門上掛花燈,準備迎接上元節……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但當進去書房,看到坐在搖椅上的殷老爺時,他卻驚呆了,僅僅十天不見,老爺子的便已經鬚髮花白,再也不復原先儒雅風流的中年模樣。
看到沈默錯愕的表情,沈老爺勉強笑笑道:“拙言,來大伯身邊坐。”
沈默便依言坐下,黯然道:“大伯,您……不容易啊。”即使沒有親眼看到,他也能體會到這位大家長的艱辛。
沈老爺緩緩搖頭道:“為了這一大家子人,受多少委屈、多少誹謗,都是值得的。”便嘆口氣,幽幽道:“我已經把你師父從族譜上除名了……”
“情況……有這麼嚴重嗎?”沈默瞪大眼睛道。
“趙文華給了個準信,北京那位小丞相,這次準備殺雞儆猴了,就連陸都督的面子也不給。”沈老爺說著說著,便流下兩行淚來:“你師父也早料到了,他在出門之前,已經給你師母寫好了休書,跟三個兒子斷絕了父子關係……也把你開出門牆,他是徹底的淨身出戶,不打算活著回來了。”
沈默黯然了……刑部的大牢肯定陰暗潮溼,骯髒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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