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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你。”
嚴嵩一聽,竟然雙膝跪下,伏在地上嗚嗚哭道:“老臣何德何能?當得起陛下如此高看?慚愧啊,慚愧……”
‘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這其實是嘉靖帝無奈心情的真實寫照,但嚴嵩非要將其無恥的理解為‘首輔非他莫屬’,嘉靖也只能一笑了之。
君臣坐一會兒,嘉靖終於聊到正題道:“張治病休半年了,內閣裡一直是你們三個頂著,能撐得住嗎?”
嚴嵩提起十二分的注意,他知道嘉靖說話雲裡霧裡,卻每一句都別有深意,哪敢掉以輕心?遂小意回稟道:“謝陛下關心,確實比原先忙了些,不過我們三個加把勁兒,也能應付過去。”
“你們都是國家的宰輔啊,累壞了可不好。”嘉靖帝淡淡笑道:“你看再加個閣員如何?”
“敢問陛下,是哪一位?”嚴嵩也不動聲色道。
“李默。”說出這個名字,嘉靖便死死盯著嚴嵩,想要從他表情,看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出乎意料的是,嚴嵩在短暫的錯愕之後,竟然是讚不絕口,反覆誇獎李默道:“李時言才六十歲,比老臣年輕不少,又比徐階成熟不少,這個人做事雷厲風行,有魄力,有能力,敢想敢幹,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嘉靖看看外面的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啊?怎麼這老小子轉了性,開始學宰相肚裡能撐船了?索性不再嘀咕,逼問道:“那你就是同意他入閣了?”
“要說資格麼……他是翰林修撰出身,又已經官居一品,自然是足夠的。”嚴嵩嘆息一聲,說出了最為關鍵的一句:“只是要入閣輔政的話,不能只看資歷,更重要的是德行,德行好的,資歷淺點也無所謂;德行有虧的,資歷再厚也不合適。”一切都在誇獎中完成,這正是貶低人的最高境界。
嘉靖皺眉道:“你的意思是……他德行有虧?”
“請陛下恕罪。”老頭又跪下了。
“何罪之有?”嘉靖問道。
“有件事,老臣替李尚書暫時隱瞞了。”嚴嵩叩首道。
“你敢欺君?”嘉靖面色一冷道。
“臣從來不敢欺君,陳一直將奏章隨身帶著,”嚴嵩一臉害怕道:“李尚書前一陣子陣子主持外察,這是朝廷的千秋大計,老臣得讓他弄完了,再向陛下稟報,以免耽誤了正事。”
“正事完了,稟報吧。”嘉靖冷冷道。
“請陛下先息怒。”嚴嵩卻固執道。
“我不生氣。”嘉靖笑道,只是這笑容裡,沒有半分歡愉的成分,倒是有秋風掃落葉般得冷冽。
“陛下請看,這是翰林院的唐汝輯,彈劾李默的文書。”說著雙手呈上。
嘉靖接過來,開啟一看,再看看附在上面的另一張紙片。面色很快由黃轉白,由白轉青,由青轉黑,怒髮衝冠道:“陳洪,帶著你的人,把李默給朕抓起來!!抓起來!”
陳洪立刻點齊屬下……身為首席秉筆太監,按例提督東廠……帶著一大群番子出發了。
第三六三章 強大的壞人是強大的,軟弱的強人是軟弱的
李府的壽宴,從中午一直到申時,客人們都已帶了幾分酒意,可是還沒盡興。猜拳行令的,吆五喝六的,捏耳灌酒的,賴著不吃的,喧譁無比,簡直鬧翻了天。
沈默幾個不吃酒,早就想要回去了,卻被徐渭拉住,小聲道:“你們說嚴世蕃來這兒幹啥?”
“噁心李默唄。”孫鋌撇撇嘴道。
“那怎麼還不走?”諸大綬笑道。
“噁心到底唄。”說完孫鋌自己都嘿嘿笑了。
“我看這裡面有蹊蹺啊。”徐渭捏著稀疏的鬍子道:“咱們不急著走,說不定待會能看到一場好戲。”
“這是你說的。”孫鋌立刻來興趣了,威脅徐渭道:“如果沒有怎麼辦?”
“沒有就沒有唄。”徐渭不負責任的笑道:“你可以多吃點菜,這樣晚飯就省了。”
“我有那麼場�茁穡俊彼鐿��虐籽鄣饋�
幾人正在說笑,衚衕口突然起了一陣騷動,鼎沸的人聲,旋即變得一片靜悄悄。
只見一群戴尖帽,著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絛,手持鐵鏈鐵鉤的軍士,簇擁著一個身著蟒衣的公公,從外面走進了衚衕。
“東緝事廠?”沈默一聲低呼,看徐渭一眼,只見他眼中也充滿了慶幸……
如果說大明朝什麼人比錦衣衛的名聲更臭,那就只有這些東廠番子了。雖然本朝陛下討厭太監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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