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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冷漠的按下手腕通訊器,語氣恭敬:“將軍,已經找到了她,一個人。據觀察已重傷喪失戰鬥力。是,活捉後立刻送上飛機。”
看著機械人小心翼翼的逐步逼近,許暮朝露出淡淡的笑。
全身傷口不計其數,她已不知有多痛。原來大陸第一的戰力也有盡頭,不知當日顧澈中毒重傷還幹掉兩個喪屍好手時,是不是跟此刻自己的感覺一樣,英雄末路迴天無力?
可她死而無憾。即使明泓此刻就引爆炸彈,即使被機械人活捉。
阿澈,我大概回不去了阿澈。但是不要緊,你和沈墨初,兩個對我最重要的人,都已恢復意志,大陸的戰局再不是問題,有你們聯手,明泓已走向末路。大陸即將迎來和平。
而我,將被明泓所獲,或許面臨永生的黑暗。
自殺……還是捨不得下不了手……我藏了匕首,如果情況不對,再自殺好了。
卻在此時!
正西方向、外圍機械人,忽然發出數聲悶哼!數具鋼鐵之軀齊齊摔出!那人身影已不算敏捷,卻依然輕而易舉奪了幾支槍,一陣掃射之後,於機械人的重重包圍中,硬生生闖出一條通往許暮朝的血路!
“傻啊你……”許暮朝睜大幾乎被血糊住的雙眼,喃喃道。看清來人的身影,雖有微微的失望,更大的欣慰和心痛,卻湧上心頭。
機械人的槍林彈雨中,他每一步前行都顯得艱難。鮮血就像澆在他身上,看不清原本的膚色。而喪屍特有的蝶形暗紋,愈發猙獰密集;他整個胸口已經血肉模糊,左臂已明顯垂在身側明顯不能動彈,右腿血洞無數,要靠左腿的拖拽才可以前行。
可他似乎對一切視若無睹。他以殘缺的身軀,打倒一個又一個機械人。他身上的傷口在不斷增多,他的嘴角亦有鮮血湧出。
可就是這樣的他,竟將周圍的機械人殺死大半,令其他機械人寸步不敢上前。他一步步終於走到許暮朝面前,慢慢伸手,將已經無法移動的許暮朝擁入懷中。
“你才傻。”他似乎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我這麼愛你,怎麼捨得讓你一個人死?”
是啊,我就要死了。什麼知己之交,什麼背叛暗算,你欠我還是我欠你,我統統管不了還不了。我只知道,我這麼愛你。在無意傷你至深後,原來我更加愛你。
“你快走……”她聲音哽咽,“我身上炮彈……隨時引爆。難道你要……丟下三十萬喪屍嗎?他們……只有你!”
他微微一震,卻不為所動。
“那就丟下吧。”他低聲說。
三王一後
當家國與種族被置之腦後,當逃生的希望已經渺茫,死變得不那麼重要。沈墨初抱著許暮朝坐在廢墟中一堵殘牆上。他們都已恢復人形,高大俊朗的男子懷抱纖細清麗的少女,同樣全身浴血,卻再無一句多餘的話,只是相視而笑。
眀徽亦被沈墨初打傷,倒在一地機械人中。她躺在地上,看著那兩人置身事外的笑,只覺得非常刺眼。
身為機械人,她卻在這一刻,想起很多。
她想起當日許暮朝初到西蕪島,對明泓和她的處處逢迎;想起阿厲手握重錘,砸向自己時雙眼中的無邊憐憫;她也想起與阿厲長得一模一樣那人,恐怖得不可思議的超強戰力;也想起自己得知阿厲確切死訊後,爬到屋頂看了一晚的星光。
她覺得阿厲就像星星般美好。可這美好,從來就不屬於她,甚至他從不看她一眼。阿厲是這樣,跟他長得一樣那個男人,也是這樣。
可現在看著面前男女依偎著,她忽然覺得有些難過。那是一種很陌生的情緒,就像晶片出了故障,運轉到某一處,就怎麼也過不了。這感覺令她頭微微發疼。
她強撐著,按下通訊鍵:“大人!沈墨初來營救許暮朝了!他們現在在一起。大人,請引爆炸彈吧!我們的傷亡,已經夠多了!”
引爆吧,這一切就結束了。
而千里之外,明泓望著監視屏上已超過半小時一動不動的紅點,又看了看戰鬥地圖上,逐漸將機械人各支部隊包圍的喪屍、人類、獸族聯軍。
在長久的靜默後,明泓腦海浮現他差點與她交合那晚,她堅毅決絕的神色。她說,你不愛我。
明泓笑了笑,對眀徽道:“就這樣吧。”
眀徽不明所以,卻聽到通訊器傳來自家將軍低沉如水的聲音:“大勢已去。放了他們。如果得不到勝利,至少向世人證明,機械人的愛情。”
眀徽靜默片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