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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他沒取走餐包,反而將籃子騰空往她這頭大方地送過來,這突來一招教她不由得擰眉蹙目,狐疑地望著他,揣摩動機。
他沒理睬丁香那張會洩露表情的臉,直截了當地說:“我對奶蛋製品過敏,你若能將這份餐包解決掉,算是幫我一個忙。”
她是很想吃佟青雲的餐包,但不想幫他的忙;因為她頂上那頭含冤被截的短髮會在有空沒事間提醒自己,他,就是那個不久前才謀殺過她頭髮的人,與她的頭髮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過話說回來,這解釋他不喝花式咖啡的原因,再則,他因為碰不得奶蛋製品,當然就不可能會是那個偷吃她蛋塔的鼠輩,巧外,這頓飯是他請的,看在出錢的人是大爺的份上,她就免為其難地幫他吃掉那兩個剋星餐包好了,至於頭髮的事,改天再計較也是可以的。
這般強逼X十Y等於Z後,心結暫開的丁香,坦率伸手揪起餐包送進嘴裡,大嚼起來。
她看著佟青雲靠回椅背上,一派閒適地繼續閱讀刊物,也不知是打哪兒借來的勇氣,讓她貿然脫口,“老師若吃到奶蛋製品會怎樣?”
他一瞼怔然,微掀起的眼底閃逝一抹驚訝。
她見狀,慌張地將餐包塞回嘴裡,胡亂地補上一句,“對不起,這問題太唐突了,我沒探人隱私的意思,算、算我沒問好了。”
佟青雲將目光自手邊的刊物挪開,正視她道:“我其實不介意你問,事實上,還很高興你問我問題。”他稍清了喉,澀然道:“我若吃到大量奶蛋製品,會有流鼻水、腹痛和偏頭痛的現象,嚴重時甚至會上吐下瀉。”
“喔……”丁香頭一遭聽到這樣的“毛病”,也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木訥地啞在一端和他大眼瞪小眼,視線像被磁鐵牽住的釘子般,挪也挪不開。
突然間,她空然發悶的腦袋彷佛被惡作劇的隱形人拿“槓槌仔”敲出一個窟窿,登時開竅,她陡然發現原來佟青雲有一雙優雅明亮、熠光湛然的紫霧瞳仁!
丁香也曾聽過一池秋水的形容詞,但總以為那是風雅詩人的誇張手法,女人包攬專用的字眼,如今百聞不如一見,還毫無心防地跌進眼前這好大一池秋水;媽呀!這是會淹死人的……她愣愣想著,絞盡腦汁也不知該怎麼把那個“喔”字接下去,正巧女服務生及時送上主菜,挪這挪那、搬東遷西一番,猶如搓麻將似地打散詭異的磁場,才讓她省去啞口無言的尷尬。
用餐其間,佟青雲和丁香的談話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缺乏建設性。
他說這道“雙拼”不錯,她也人云亦云地應不錯,他認為牛小排的配醬鹹了點,她也認為醬的確是鹹了點;反正他說什麼,她就應什麼,氣氛談不上熱絡,也不至於冷到僵持不下的場面,所謂少說少錯,大概就是這樣了。
直到餐後甜點和咖啡送上後,他突如其來地也問了一個堪稱探人隱私的問題,丁香這才不自在的挪了一下身子。
“老師問我認不認識我的監護人?”
丁香將垂在頰邊的髮絲挽到耳後,避開他那雙會教人滅頂的眼睛,鄭重地想過一遍才回答,“我是知道我的法定監護人,但談不上認識,因為那是我十三歲以前的記憶,只聽阿姨談過他是媽媽生前的好朋友,而媽媽病逝前有特別請他照顧我。
只是奇怪的是,在媽媽的葬禮結束後,我便沒再見過他一面,不過他會以書信方式和阿姨及我的老師聯絡。老師……你問這個問題,是不是他跟你聯絡上了?“
“不,是我想聯絡他,但一直無法跟他本人取得聯絡。”佟青雲停頓了一秒,問:“告訴我,當初下這決定時,你母親那邊的親戚難道沒異議?”
“印象中有不少長輩反對,但聽說要花錢打官司後就作罷,再加上阿姨獨排眾議堅持履行媽媽的遺言,這事才塵埃落定。”
“你還記得對方的名字嗎?”
丁香將頭搖了搖,“他大概是姓鬱吧,因為我都叫他鬱叔叔。”
“鬱叔叔?”佟青雲雙目直勾勾地望著她好半天。
直到丁香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彆扭地站起來,解釋自己需走一趟洗手間後,他才收回犀利的目光,勾起瓷杯耳,將微涼的黑咖啡送至唇緣,輕啜一口。
十分鐘後,丁香從梳洗室出來,遠遠就看見佟青雲對面的座位上平白添出一個人頭,一個她未曾見過的男人。
以手託著腮的佟青雲不給她蘑菇的機會,要她趕快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下,單刀直入地說:“這位是我們公司的器材供貨商趙先生,他帶了幾把剪刀來給你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