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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的敏感關懷我看得很清楚;你被情所困,希冀他是那個先開口表白的人,只要他一天不說,你就一天不給他好臉色看。老天!姑娘,趕快長大吧!難道那三個字那麼重要?為什麼你不肯從另一種角度看待這件事,體諒他的苦衷?
“想想他怎麼待你、關心你,他以實際行動表達他對你的重視,這比動動嘴皮更具證明力,而你呢?只知蒙著心眼,一味索取,卻吝於付出感情,你甚至不願去了解他、探究他裡足不前的原因,你這種幼稚的愛教人怎麼忍受得了?”
丁香愀然抬頭,凝聽於敏容為佟青雲說公道話,半晌後,鼓足勇氣問:“他在哪裡,我想見他。”
于敏容直言無諱地拒絕。“現在恐怕時機不對,因為目前他無法見你。”
丁香困惑地看著她,不解地說:“我不懂,你說他無法見我是什麼意思?”
“丁香,三年前他在日本北海道滑雪時,因為雪的反光差點導致視網膜剝落,此後他的視力隨著閃光的增加與日俱減,醫生告訴他,眼角膜摘換手術可以改善情況,但根治率仍是隻有八成,因此他告訴自己要在最短的時間把自己的理念傳散出去。一個月前,醫生通知他已尋獲到一對合適的眼角膜時,他覺得時機差不多成熟了,便不吭一聲地進了手術房。包紮的紗布三天前才拆除,他目前還是得戴著墨鏡。”
“我完全不知道,”丁香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椎心地傻在原地,無限懊悔頓時上湧。
“我和他的家人也是手術結束後才知道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受不了人家過分關心他。我以為他過舊曆年時有去找你,跟你私下解釋過,看來他臨時改變主意了。”于敏容見她一臉悔不當初的可憐模樣,無奈地搖了頭。
“你們喔,真是麻煩。”
丁香沾著淚的睫毛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哭啞著喉嚨懇求,“於姐,他到底在哪裡?告訴我好嗎?我發誓不再使孩子氣了。”
“跟我發誓有什麼用?你最好親口跟他說去,順便解釋你蹺班的原因。”
于敏容從裙子口袋裡拿出一串鑰匙和IC識別卡,叮嚀道:“他剛從父母親家搬回自己的公寓,為了好讓他靜養,我們把他的電話和門鈴都安了靜音裝置,你得用鑰匙才得入門。”
丁香順勢給於敏容一個擁抱,如獲仙丹似地接過鑰匙和卡片,連工作服也等不及換,轉身朝安全門奔去。
踏著輕盈與沉重的矛盾腳步,丁香走進睽違多時的棲身之處。
入門所見,原本該是陽光普現的寓所,如今幡然成了他療傷的陰暗洞窖,所有能透光的落地窗皆被一重又一重厚重的深藍色天鵝絨窗簾遮蓋住,導致室內能見度相當低,足足有半分鐘的時間,她的眼睛才漸漸適應黑暗。
丁香四下巡了空蕩蕩的客廳,不太確定地喚了一聲,“老師,你在嗎?”
沒人響應,於是她再噢一聲,結果依然如故。
她原地猶豫半晌後,鞋頭轉向越過客廳、穿進長廊,面對那扇曾連著好幾晚練功的房門前,她左手揪著胸前的衣襟,右手高抬往門輕敲下去,又是那句,“老師,你在嗎?”
依舊鴉雀無聲,這教緊張過度的丁香,牙齒不住地打顫,啃起指甲來了,足足又耗掉一分鐘,心底暗數了三次賴皮的一、二、三後,才深吸口氣開門探究竟。
丁香的目光依著微弱的光線,落在房中那張略微伏著丘壑人形的大床上,一陣節奏輕緩的鼾聲從床頭邊緣傳來。
她不敢驚擾他,輕掩上身後的門,踞著足尖,學著貓兒踩上橡木地板,躡手躡腳地趨近擱置在他床邊的圓椅墊,慢慢滑坐了進去。
佟青雲睡地趴在床上,沒戴眼罩的半張臉偎進枕裡,凌亂的被單蓋及腰際,露出結實漂亮的背脊,隨著呼吸一起一降。
丁香注目細細地看著他安詳的睡姿,心中的侷促不安便漸漸退了去,目光大致地將房間審視一圈後,落在身旁櫃上插放了好幾束鮮花的玻璃瓶,其瓶底散放著二十來張各式各樣的慰問卡,其中還有掉到地面的。她見了不假思索便伸手拾起,無心瞄到寧霓的大名,隨即像是被燙著似地,將卡片連同櫃上的整理好擱回原處,接著將東歪一束、西橫一團的花瓶重新插過。
等她重新跌坐回位子上,卻發現自己早已被一雙半睜半閉的眼給盯住了。
丁香曇花一現地衝他笑了一秒,忐忑地問:“老師什麼時候醒來的?”
佟青雲不應聲,隨手拉過被單,慢慢翻身坐起,將背抵在直立豎起的厚枕上,繼續蹙眉,目不輕睛地看著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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