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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了他一眼,說著就要把髮夾一根根拆了。
他及時阻止,“別亂動,這新娘頭後天得交差的。”
“新娘頭?”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十指抓著裙尾,不確定地問:“誰的?”
他騰出左手,取過半冷的咖啡湊上唇,啜了一口後道:“寧霓的。”
丁香整個人被他的話震住,不假思索地問:“你不會剛好就是新郎吧?”
他聞言差點被冷掉的咖啡嗆了一下,咳了三聲,掄拳往胸口猛捶一記,頭猛地一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道:“老天!你想得太遠了吧。我若後天要跟人拜堂的話,不可能和你上床,更正,不可能跟任何女人上床。”
丁香板著臉提醒他,“既然這樣,為什麼下床後,我還是處女,你有所保留的動機教人懷疑。”
佟青雲擱下杯子不答腔,拿起梳子挑出一撮髮絲,用手指繞出型,噴上定型液固定住後,才啟齒,“我是有所保留沒錯,那也是不希望你步上你母親的後塵,在事業剛要起步時,就頂個大肚子,站著替人剪頭髮。”
丁香想到無怨無悔的母親,看見他下顎緊緊地繃在鏡子上,知道他所作所為都是為她著想,而她不是抱怨,就是固執地想排斥,她的確是莽撞、不成熟的;於姐沒錯怪她。
兩人默默不語好半晌,直到他將新娘造型定型後,突然打破沉默,說:“丁香,我跟寧霓之間早在半年前就結束了。”
丁香眼睛低垂,靜默不語,良久才說一聲,“知道了,謝謝你的解釋。”
“不客氣,我想你愈早知道愈好,還有……”他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迷醉地看著她動人的模樣,說:“阿奇已向我請辭了,這個月底一到,他就要離開‘雲霓美人’。”
她好詫異,“他有解釋原因嗎?”
“他說他失去興致了,正巧有影界人士邀他去試鏡、軋個角,他想試試。
他還要我跟你解釋,去年小混混找你麻煩是他一手主導的。“
丁香聽到後並不感到訝異,或許她從頭至尾都有數,只謹慎小心的問:“他有跟你提起他姐姐的事嗎?”
佟青雲莫可奈何地點頭,憂悒地說:“我不知道他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我承認當時自己太年輕,有太多的抱負和理想,一頭熱地要學生精進手藝,反倒忽略了學生的心理狀況。
“雅珍這樁事我承認自己沒處理好,也不覺得有責任去處理,畢竟我從來就沒對她有過超出師徒的非分情宜,所以當她說要到紐約進修時,我是真的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已對她毫無責任,怎知卻釀了一場悲劇。這件事過後,我告訴自己,絕不再重蹈覆轍,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感情的事沒人能夠說不愛就不愛。”
丁香伸出手輕輕地放在他的雙頰上,將他的頭拉下來,主動地吻著他,告訴他,“知道嗎?你有一雙優雅明亮會說話的眼睛,”她突然覺得不太客觀似地,忙又補上一句,“特別是你心情好的時候。”
佟青雲聞言為之大笑,臉上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我老姐可不會同意你的看法,她總是嘲弄我有一雙閃光、亂視外加會拐人的眼睛。”
丁香看著他以笑臉掩飾自己的難為情,回了一句,“你愛我嗎?”
他伸出健壯的手臂一把攬上她的腰,咧著一張開懷的嘴,無聲地說了一個“不”,隨即拖著她往後仰倒在床上,將臉栽進她細長的脖子,往她圓潤的耳垂進攻,結束自己未了的話,“是不可能的。”
尾聲
一彎淡薄透明的月芽從倫敦橋畔悄悄湧出,泛銀的光將周邊靛紫的夜空稀釋成淡藍,人間的霓虹星燈與其映在河面的倒影雙遞交輝,遂把滿鬥星光從夜遊河畔的旅客眼裡給驅逐於無形。
冷謐的河塢汀旁矗立一幢幢龐大的建築物,其中一幢維多利亞時代的紅磚屋,是經由一古舊的紡織工廠改裝而成現代化的大型室內會場,主要是提供給美學流行業界人士,或做成品發表揚所,或做國際公開競賽地點。
瞧該紅磚屋牆上那一扇普現照明燈的窗欞,即知有一場重大的比賽正在此間舉行。
霓虹粉飾黝黑的泰晤士河畔,有著趁夜散心的風雅旅者、興高采烈捕捉街景的觀光客與在橋墩上穿流不息的車陣,其頭上頂的雖是同一盤月,但月影下的心情卻有千百種。
夜是晚了,風開始蕭涼,五月倫敦的夜有時寒得沒道理。
一對扉尾情鴿棲在一座孤零零的電話亭上,就著霧黃的街燈咕咕地打著盹,驀然,龐碩的紅屋有了動靜,首先是呀然一聲大開的鐵門讓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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