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頁)
往阿麼的病房走。這籃水果不是水果店賣的那種包裝精美的提籃,而是她親手為阿麼挑選的上等新鮮水果。
提籃裡的水果,都是壞掉或不新鮮的次等。她第一次買了提籃,開啟來才發現裡面的水果全是爛的,只有面子上那一層是飽滿新鮮的水果。所以,她再也不敢被美麗的表象欺騙。
病房裡,阿麼在打點滴,閉著眼,容顏安詳寧靜。她放下水果,坐下,輕輕拂去阿麼臉上的髮絲。
阿麼的頭髮完全花白了,額頭上刻著很深很深的皺紋。一張慈祥的臉血色盡失,紙般透明。
而那雙灰白的秀眉,因為病痛的折磨,蹙得更緊。
她的心開始隱隱作痛,她的阿麼,連夢裡都是痛著的呵。她苦命的阿麼。握住阿麼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手,她的鼻子有了酸澀。
“……”阿麼手中陡然掉落一張泛黃的兩寸照片,輕輕飄落床沿,悄無聲息。她撿起來,才發現那是一張黑白照,有著她的母親尹鬱心和三歲左右的她。
娃娃時期的她,被抱在母親懷裡,笑得純真無邪。而母親,只有二十幾歲的樣子,柳眉如煙、明眸善睞、留著大波浪捲髮,嫵媚動人。
她看著,看著,眼前一臉光彩照人的女人,漸漸變成一個杏目圓睜,滿眼哀怨,死不瞑目的屍體……
“啪!”她將照片緊緊扣在手掌下,顫抖著,讓痛楚直擊心房。母親死後,阿麼見她日夜做噩夢,於是燒掉了所有關於母親的照片,也不提及母親的事。
所以這些年,她才能將噩夢壓進心底。思念母親的同時,也害怕著母親。
只是,阿麼終是偷偷留下了這張照片,終是在獨自一人的時候靜靜想念短命的母親。
她將照片輕輕塞到阿麼掌下,為阿麼蓋好被子,走出病房。她先是去了躺洗手間洗去臉上的淚痕,然後再去找阿麼的主治醫生。
“癌細胞擴散得很厲害,如果再不化療,病人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主治醫生指著阿麼的X光片,語重心長。
“我的錢不夠,能不能先手術,再將剩下的錢補上?求您幫我向醫院說說情,求求您。”她在紙上寫道,眸子淚水漣漪,佈滿急切懇求。
醫生同情的看看她,無奈搖頭:“不行,這是醫院的規定,我也沒有辦法,上次我已經說過了。”
“求求您,醫生,只要寬限幾天就好。阿麼的病撐不住了。”
“不行!你還是想著把錢湊齊,或者想別的辦法吧。”
“……”她在淚水奪眶而出的一剎那,飛快跑出主治醫生辦公室,然後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默默的抽泣……
天色暗下來,她決定不回海邊公寓,因為那個男人今晚陪著他的女朋友去參加宴會。她用清水洗了臉,走回阿麼的病房。
阿麼的點滴已經打完了,正坐起身子望著窗外。見她走進來,一臉喜色。“阡雪,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比劃著,阡雪默默朝阿麼走過去,從籃裡取出一個飽滿鮮橙,低頭剝著,掩住自己紅腫的眼眶。
阿麼看了看門外,語裡有些許低落:“外甥女婿沒陪你一起來麼?是不是工作忙?”
阡雪身子輕顫一下,掰下一片橙遞到阿麼嘴邊。“吃橙。”隨後快速低頭,將橙一瓣一瓣分好,放在水果盤裡。
阿麼歷經滄桑的眸子閃了閃,靜靜吃著橙,沒有再說話。阡雪低著頭,自是沒有看到阿麼擔憂的眼神。
稍後,阡雪拿起熱水瓶,比劃著:“您吃橙,我去開啟水。”眼神始終是躲閃著,而後快速走出病房。
她拎著開水瓶煩亂的走著,沉在思緒裡,一雙大眼腫得似核桃。她不想讓阿麼看到她這個模樣的,阿麼會擔心。
“小姐,請讓開一下好嗎?”正想著,耳邊陡然傳來護士急切的聲音,“現在有病人要去急診室。”
阡雪連忙讓開,這才發現幾個護士推著擔架車匆匆急診室趕,手中還掛著掉瓶。而她,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大廳。
擔架車在她面前一晃而過,她只來得及看到車上是個長髮女子,似是出了車禍,頭上全是血。而車旁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中年男人,一路跟著,慌得哭天喊地。
她拎著開水瓶站在原地,默默看著手術室上的指示燈亮起,而那個中年男人,填完家屬簽字單後,在護士的帶領下急匆匆去繳手術費。
手術室,她在心裡默唸著。這個讓她和阿麼望而卻步的地方啊。阿麼就是因為進不了這個地方,而被病痛日夜折磨著。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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