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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找我去商談隨軍隊突圍的事情,他說:“為了將來行動便利,把站上的人編成組,你、我、袁士舉、袁曉軒、馬紹周、李友濂編在一個組,其餘的人編5個組,每組10個或15個人。這樣行動起來不致紊亂。”
對於這些事情,我沒有意見。
為了便於緊急行動,督察處的內外勤人員都命令搬到處內住。我內心並不緊張,聽說蔣介石到瀋陽親自佈置一切,我認為最近可以安然無事。我每天接觸的新七軍的軍官們不是跳舞就是打牌。我想:“長春有這麼多軍隊,兩個軍,六個師,上校以上的軍官有幾百,我怕什麼?天塌有大個,過河有矬子,死,大家死一塊;逃,大家一起逃,我用不著過分憂慮。”我準備醃酸菜,叫手下的督察給我買一口豬,預備春節吃火鍋,過個太平年。
10月14日錦州防線被突破,這個訊息傳到長春如晴天霹靂,凡有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錦州被佔,切斷了沈山交通,使華北與東北交通斷絕,使東北的守軍成為甕中之鱉。東北休矣,長春不待論矣!10月15日,我看見新七軍的所有大小汽車、卡車一律試行加油,擦修,似乎要出動的樣子。
10月16日是農曆九月十四,我33歲的生日。長春金店同業公會理事長魏佔元張羅給我祝壽,我說:“這個時候可不能過生日,叫外人知道說閒話,如果要聚會聚會,就到我這兒,找幾個朋友偷著吃一頓,我請客。”
於是魏佔元找來了幾個朋友,我叫廚子做了一桌席,雞魚海味,應有盡有。不算菸酒飯,花了七八百億元,算在一起有九百億元。酒醉飯飽,盡歡而散,午夜我才休息。我剛上床,床頭的煤油燈罩炸了,我心中頗不高興,誰也沒碰它,這個燈罩怎麼會壞了呢?早不壞,遲不壞,偏在過生日這夜壞!太不吉利。我懷著不愉快的心情入睡了。
第二天天剛亮,我還沒有起來,我的表弟苗可成(新七軍諜報隊隊副)到我這,驚慌失措地告訴我:“不好了,六十軍叛變了!長春完蛋了。現在長春分兩部分,新七軍的防地可以透過,六十軍的防地不準透過。二哥你快到警備司令部去問問訊息吧!”
我匆忙起床拿起電話機想給新七軍參謀處打個電話,一拿耳機,沒有聲音,電話壞了?洗完臉我就到新七軍參謀處,參謀處沒有人,幾個下級軍官什麼也不知道,我下樓到衛侍班問李鴻軍長的病好了沒有?說現在正發高燒,不能說話。我又從新七軍軍部轉到警備司令部參二科吳科長公館,一進門看到警備司令部參謀長安震東,參謀處長肖豪,副官處長王士旗以及其他一些科長。他們搶先問我:“有什麼訊息沒有?”“沒有,到新七軍沒找到一個人。”“史副軍長和龍參謀長都到兵團去了。”
我問他們看見國防部史高參(史祚炎,國防部二廳長春站少將站長)沒有?大家都說沒見到。電話打到他的住處,是一個職員接的,他說:“史高參昨夜到空軍張副官長那去跳舞,回來經過六十軍防地,六十軍哨兵問他口令,車子沒有停,哨兵開槍,打傷了他的右肩,現在小五馬路施醫院治療。”
這真是想不到的事情。
我又給督察處張國卿打電話,問他在押的人犯怎麼辦了?他說:“都處理了。”
我告訴他:“大勢已去趕快走吧,還等什麼!”
他說:“好,我馬上走。”
我回住處一看,簡直成了拍賣行,什麼皮襖、大衣、棉被、毛毯、西服、留聲機……擺了一屋子。這些東西有的是朋友扔下的,有的是我用高粱米換的。一件白狐女大衣1000斤高粱米,一件黑狐女大衣600斤高粱米,緞子被十來床,這些東西我無心多看。我叫勤務兵把我的日記、信件、電報,凡是有字的東西及所有照片一律焚燒。我把一個水晶的,一個賀蘭山石的私章親自砸碎。在屋內巡視一番,沒發現有字的東西。我又出去了,到北安路郝小姐那兒。在那兒遇見了李樹桂(長春團管區少將司令),他對我說:“項迺光他們都在我那兒。大家還打聽你呢,你快去吧。”
我匆忙趕到團管區,上樓找到項迺光,他穿一套黃布尉官棉軍服,見我就問訊息,我什麼也不知道。不一會兒李寓春(吉林師管區少將司令)、馬紹周(市政府政工大隊長)、王煥斌(吉林教育廳長)、袁曉軒(保密局長春站軍事組長)、袁士舉(保密局長春站副站長)都來了。
項迺光對我說:“咱們決定突圍,你就不要回去了。”
他並且示意袁士舉把我監視住,怕我出去洩漏這個機密。袁士舉對我說:“到那屋吧。”一個大屋幾十個人,亂糟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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