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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坐到原來的座位。他又問我:“你們特務裡有沒有殺雞給猴看的事情?”
“有,一般情況不用。都知道特務紀律厲害,特務制裁特務也不客氣。”
接著他又問了我許多特務的生活習慣、舉動、言行,我談了不少。我受過兩次特務訓練,又在特務機關幹了很多年,尤其在北京“北平肅委會”充總務科長的時候時常接觸戴笠,使我對國民黨特務這一套有所瞭解。我毫無保留地對他談了。我以為他是作家,要從我身上收集素材寫一本反特小說,後來我又覺得不像,可能是話劇團的導演來體驗生活的。
我問他的姓名,他告訴我:“姓伊,名明,叫伊明。是東影(即現在的長春電影製片廠)的。”
最後他說明了來意:“我想寫一個東西,假設在天津中紡裡有一個女職員,她在解放前被人介紹參加了軍統局天津站。解放後這個女特務看到反動黨團登記,她也想去登記,可是特務站長不答應。這僅是一個計劃。另一個計劃,打算寫個潛伏站如何被公安機關發現破了案。你幫助我想一想,怎樣才能被公安人員發現?”
我告訴他:“那要看把這個潛伏站設在什麼地方?潛伏站都有掩護的商號,商人,從這方面一點一點地深入比較好。”
談到12點了,他要回去吃午飯,臨分手時他說:“我下午還要來,我知道你爭取得很好,再努力爭取,一定很有希望。”
“咳,戴這麼副腳鐐,一切都否定了。不過不管政府怎麼看待我,我是自首的,憑良心我絕不欺騙政府。”
回到監號呆了一小時,心想這樣的談話沒有什麼顧慮,吸著煙,喝著茶談唄。伊明是個導演,他對我說:“我從解放區來,我曾經找過一些軍統的人,但是都沒有你知道得多。”
我暗道,軍統局的高階特務在北滿根本沒有被捕的,找一些外圍分子什麼也不知道,當然會使他失望。
下午1點把我提到看守所,楊股長對我說:“今天給你下鐐,以後還要好好爭取,不要放鬆自己。”接著一個看守所的人把腳鐐給我下了。自己感到說不出的感激,我忙對楊股長說:“以後我一定要繼續爭取。”
又到了前樓,與上午一樣,進了那個屋子,伊明早已等在那裡。一見面,我說:“下了腳鐐,輕快了。”
“思想上也愉快了吧?”
“愉快了。”
我內心知道,下鐐這件事與他從中婉說有關係。
坐下之後,接著談,他假設了幾種方案來破獲軍統的潛伏站。叫我參加意見。他設計潛伏站用一個飯店作掩護,這個飯店的茶房喝醉了酒,和客人吵架暴露了身份。
我問他:“在破獲這件案子的時候,公安人員的力量佔幾分?群眾的力量佔幾分?先規定出來就可設計。”
他說:“群眾力量協助破案佔四分,公安人員的力量佔六分。”
我又說了幾種情況,他說可以研究。雖不能把特務的一切東西都搬到銀幕上,但是銀幕上要有特務的東西。我在特務技術、潛伏站的組織、通訊、經費、掩護、化裝等方面談了很多。共談了三天。最後一個下午,又把軍統特務機關的一些活動規律,術語寫出來,交給了伊明。
過了兩天,伊明和另一個幹部來到看守所的監號,到處體驗犯人的生活。伊明看到我,與我點了點頭。他們在看守所呆了三天的樣子。
第四天上午又把我提去,談了特務走路、穿衣服、坐車子的習慣。那一個幹部好像是電影演員呂班。我說了許多習慣:“軍統特務一般都不戴帽子,留著長髮,發上放油,許多人的頭髮鋥亮;衣服在蔣管區都穿藏青中山裝,夏天是灰派力士料子的中山裝;多數特務身後佩帶自衛手槍,皮鞋都是發亮光的;如在淪陷區就要化妝了。特務們走路比較快,兩眼向左右審視,走到地方還要向四周看看,這是習慣,特別是外勤人員更是如此。這是防備有意外,好作預防;坐車子,戴笠通常與司機一塊坐前座,一般特務也有這樣坐的,把警衛人員放在後座。這樣坐有什麼好處呢?如果有情況在前面能先發現問題,即可指揮司機把車子開走,如果在後座就來不及了。”
伊明叫我學一學戴笠走路,我在屋子裡走了幾個來回,又談了一會,我就回來了。
伊明導演的這部片子(也是他編劇)名叫《無形的戰線》,經過多次修改,演出後受到公安部的嘉獎。1951年長春鎮反時,把長春電影製片廠的一個職員苗佩然逮捕,押在我一個屋子,他說:“《無形的戰線》這部片子,拍攝好了之後,拿到北京去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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