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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活著回來。”

“我不在乎這些，哪怕只有一天，我也要見著他。”

周和平苦笑，看著來來往往奔走的戰士，說：“我已經告訴你了，他不會出現。”

戰士們扛著軍用物資，好奇的往這邊打量，秦旋看著那些閃動的綠色，眼睛更加堅定：“就算等到明天，我也要見到他。”她的心裡滿是悽楚，在她看來，方陣連上戰場都不怕，卻害怕見到她，她痛斷肝腸。

方陣清楚的記得，上戰場前天秦旋去找他，他在二樓儲藏室裡看著下面，外面的天氣很冷，他看到秦旋的臉被凍得通紅，他的心底湧出一絲憐愛，又能怎麼樣呢，他早就知道兄弟林光一直深深愛著這個女人，他是一個孤兒，部隊將他養大，在他心裡，戰友比什麼都重要，他不能讓戰友失去希望，哪怕自己也深深愛著秦旋，但他卻時時壓抑著自己，他早就做出了讓步的決定，但愛是需要勇氣的，退出同樣需要勇氣，他的眼神閃動，深呼一口氣，告訴自己：現在好了，戰爭來了，他也該做出決定了。如果沒有那場戰爭，可能他很難做出決定，畢竟他的心裡始終愛著秦旋，但戰爭的來臨卻給了他勇氣，方陣知道林光深愛著她，何況他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

一雙有力的手緩緩搭在他肩膀：“幾經五個小時了，真的不打算下去？”

方陣眼神傷感，看著周和平：“不下去！”

周和平不知道說什麼好，安慰道：“明天就要上戰場了，好好休息一下，別光站在這裡。”

方陣點頭：“好的！”身影卻還立在窗前，沒有動。

周和平退出時，門被開啟，一陣涼風穿透了方陣的心，他就那樣深情望著樓下，直到秦旋從自衛哨門前消失，他也一動未動。

第二天凌晨四點，天還沒亮，部隊開始登車，軍卡排成長龍，一輛接一輛，先搬運軍用物資，後面人員登車，節奏緊張卻有條不紊。秦旋沒有走，她一直站在部隊大院門口，縮在一角快凍僵了，她又冷又餓，轟轟開動的車輛將她的精神集中起來，每開出一輛卡車，她都翹首而盼，卻始終沒有發現方陣的影子，她的睫毛長並有著彎曲的弧度，有些失望的下垂，一輛卡車從她身旁經過，突然一件軍衣從天而降，落在了她身旁，秦旋看著那件飄落在地的冬裝，眼睛興奮而有神，她跟著軍車快跑，邊跑邊喊：“方陣、方陣，是你嗎？我知道你在車裡，我知道，你等一下我。”

車子一開而過，卻沒有一點回音，秦旋的聲音帶著傷楚，眼淚開始滑落：“方陣，我等你回來，等你回來，你聽到了嗎？”

那件衣服被靜靜的捧著，還帶著體溫，好象方陣躺在她懷裡，秦旋的眼淚滴滴下落，砸到了衣服領子上，衣服上面有秦旋熟悉的氣息，她掩面而泣。

方陣坐在卡車上，神情木然，他剛出門就看到了站在路側的秦旋，他根本沒想到秦旋真的一夜沒走，心中的愧疚像刀扎，他看到秦旋楚楚動人的模樣，心中除了愧疚就只能是更堅定，他快速將自己外套脫下，看一眼滿臉失落的秦旋，好象要把她印在心裡，然後用力將衣服甩出，他什麼也沒有說，在蓬車黑暗一處，緊緊的看著秦旋，那深扎人心的呼喊一次次撞擊這個男子漢的胸膛，在黑暗的車蓬裡，他卻大張著眼睛。

漫長的等待就這樣開始了，秦旋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看著那些從前線下來的重傷員，秦旋的心就溶進了那漫天炮火中，那裡像有一根線，緊緊的拴著她，欲罷不能，當所處兩地時，因為你熟知一個人，就對那地有了些許掛念，那個地方彷彿和你產生了些許聯絡，讓人不能忘懷。

將近三個月，一直沒有方陣的訊息，秦旋的心浮起又沉下，終於等來了部隊輪換，方陣所在的團被換下，她早早到車站去等待，當軍列開來的那一刻，她的心呼嘯起來，她盼望著從車上走下那個熟悉的身影。

最後一個從車上下來的人讓秦旋心尖一顫，雖然他的軍裝破亂，臉上已被炮火燻得面目模糊，但那雙眼睛卻還是灼灼有神，那一刻的激動讓秦旋永生難忘，她一下撲到了方陣懷裡放聲而泣，那件方陣拋下的軍裝被她緊緊捏在手上，火車站裡來回的人均側目，他們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個姑娘哭得那麼傷心，而那個男人卻站得筆直，沒有一絲動作。

秦旋的頭緊緊埋在方陣胸前，埋怨道：“你為什麼要躲著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不為什麼，因為我不喜歡你！”

方陣的聲音是秦旋最喜歡聽的，但此時卻無異於睛天霹靂，她緊緊抓著方陣胳膊：“不可能，你這是騙我的，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