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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噩夢趕走。我點燃了鼠尾草枝,看著它燒著了;葉子蜷曲起來,在橘黃色的火焰裡舞蹈,變黑,消失;我祈禱,但願我的噩夢也如此消失。
鼠尾草只剩下了灰燼。我把陶罐拿到屋角的水池,灌上水,看著一縷青煙打著漩升騰到天花板。
我回到床上,把蠟燭放到床頭櫃上,刻著笛瑞兒名字縮寫的一面面向我。然後從抽屜裡抓出一支鋼筆,在手掌上畫了一個大寫字母G,代表奶奶。'G是英文奶奶grandmother的第一個字母,譯者注'希望今夜我能夢見她,希望今夜我只夢見她。
我鑽進被子,看著蠟燭把刻的字母燒掉。笛瑞兒名字的第一個字母,“D”已經只剩下一半了。
然後,我閉上眼睛,擁著自己入睡了。
第二章
我坐在餐桌邊、奶奶的對面,狼吞虎嚥著她最拿手的烤雞蛋三明治和一包已經不大新鮮了的薯條。她拿著英式鬆餅,而我在欣賞著她無名指上的紫水晶鑽戒——那大塊的紫羅蘭色的石頭差不多都到了她的指關節。
“這兒。”她發現我在看,想把鑽戒從手指上摘下來。摘不動。她挪到水池邊上,用肥皂水把手潤溼。
“沒關係,奶奶,不用了。”
“我想拿下來,”她說。鑽戒終於從她手指滑脫,她遞給了我。“戴上。”
我照著做了。正好。
“這是你的戒指。你出生的時候我給你買的。我只是替你保管著,直到你長大。看,裡面有你名字的縮寫。”
我摘下來看——字母SAB,刻在金子上。斯泰西?安娜?布朗。
“太漂亮了。”我說,遞還給她。
“不,”她說,“我希望你留著它。現在是時候了,何況你的手指戴它比我的更合適。”
我重新把戒指滑到手指上,親了親她的臉頰。“謝謝,奶奶。”我離開桌子,到外面呼吸些新鮮的空氣。已經是晚上了。天空是漆黑的幕布,點綴著細碎的燈光。從我的唇間撥出的是長長的雲團,我的上下牙開始打架了。
我能聽見有人在院子外面的喊聲。我朝著聲音走去,很快我就透過了柵欄,進到樹林裡。每向前一步,聲音就更大一些,更持續。“笛瑞兒?”我叫,“是你嗎?”聽起來象她。我想她一定又是和查德吵架了,到我奶奶家來找我。
向前伸著胳膊,我朝著聲音的方向奔去。但是我不得不停下來了。胃的下面灼熱的疼痛。我用手捂著肚子,大口地喘氣。我要小便。
我回頭往家的方向看。隔著層層疊疊的樹和灌木,現在似乎是看不到了。到處都是黑的。甚至我剛剛見到的點點燈光也被黑色的樹枝塗成了黑色。
一根樹枝在我身後的什麼地方折斷了。又有一根。“笛瑞兒?”
我緊緊地夾著雙腿,蹣跚地走向那個遙遠的聲音,一隻手向前伸著,撩開擋在前面的樹枝。我感到腳下的地面開始變成了沼澤。我停下來喘氣的時候,它開始帶著我慢慢下沉。
我還是能夠聽見笛瑞兒的聲音,但這聲音現在卻更遠了,在森林的更深處。我盡力想聽到其他的動靜,聽聽我是否在被人盯梢。然而,只有風聲,梳理著十一月份的虛弱的枝葉,在我耳邊呼嘯。
我邁了一小步,感到地面陷得更深了,要把我的腳吞到無底的腐泥中。更多的樹枝在我身後斷裂。
我試著從泥裡抬出腳,走出去,但我往外拔腳的時候,我的旅遊鞋不見了。
疼痛灼焦了我的胃。我拼命地要逃;我抓住了一根樹枝,可又脫手了,結果坐了個腚墩,爛泥滲透了我的褲子。
我查數——一個密西西比男孩、二個密西西比男孩——同時夾緊大腿,可是沒幾分鐘,我尿了。
“斯泰西,”一個男性的聲音在黑暗中輕聲說道。
我閉上眼睛,把頭埋在雙腿之間。笛瑞兒在遠處的喊聲變成了嚎啕。現在她在叫我,叫我的名字。
“你躲不了,斯泰西,”他的呼吸。我不能放棄。我摸索著地面,想找到一塊石頭或樹枝什麼的保護自己。我找到了一塊石頭。不是非常大的,但手感很好、邊緣粗糙的石頭。
我弓起脖子向天上看,我知道北極星會給我指引方向。我使勁眯起眼睛去找,可是沒有用。任何一點光亮的痕跡都被藏在了樹梢的背後。
我徹底從泥潭中爬了出來,手裡緊緊攥著那塊石頭,伸著胳膊向前踉蹌了幾秒鐘,樹枝象爪子一樣刮在我的臉上,直到我到了一處圓形的空地。我抬頭,樹梢分開了,給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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