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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他不敢去碰,指不定還要幫著填平這個賬。”
可是一個月前,吉離副行長突然找他去。先談營業部的工作——公孫主任名義上還是營業部主任,後來說:
“徐紅成副主任主持營業部的工作以來,各種關係基本上理順了,只有一件事要等你來親自梳理,那就是金庫的賬。”
公孫主任立即就明白,吉離副行長是有明確指向的。
他裝著鎮定自若,但精神逐漸接近崩潰了。
他想一死了之,又擔心其他人合夥將罪行全部推在他身上,扣他個畏罪自殺的罪名。
他想去坦白,但是坦白後也是死路一條。而且未必能夠將主謀和同夥牽扯出來。沒有字據呀,人家可是幾張嘴!
他說一生做得最愚蠢的事不在於此,而是在於把自己的成長寄託在腐朽上,就像那木耳,以為朽木能夠給它帶來營養,卻不知道從此就不能脫離腐朽。
公孫主任沉痛地說:
“都是當面交辦的事!當時怎麼也不會想到,應該使用點手段牢牢栓住領導,還以為替領導承擔風險就叫忠誠……”
他突然泣不成聲,竟至於淚流滿面。
蘇欣老師在旁邊神情木然,細聲說:
“我們無牽無掛了,何不趁現在還活著,就活一天享樂一天呢?苦苦折磨自己,於事無補還讓旁人陪著傷痛。”
公孫主任突然發怒:
“橫豎沒有退路,那就只好將功贖罪了!”
蘇欣老師淡淡地說:
“現在奉行‘同伴相舍理論’。什麼意思呢?兩個人上山遇到老虎,高個子拔腿就跑。矮個子說,你還跑得過老虎嗎?不如我們一起來對付老虎。高個子說,知道自己不可能跑得比老虎還快,但是一隻老虎不會同時吃兩個人,因此只要比同伴逃得快半步,就有可能脫身。”
公孫主任突然笑,笑聲怪異。忽然又流淚,要貴先生吸取他的教訓……
貴先生不知道該怎樣勸慰他們,只是感到害怕。
大家沉默寡言坐了一陣。
儘管沒有話說,但是能夠感覺到,這時候他們特別需要陪伴,貴先生便不好意思拖香香回古集去。
一個人回古集後,貴先生始終心神不定。
常常是莫名其妙地焦慮煩躁,後來就是驚恐。那顆心時常懸吊起來,有時腦袋裡突然空無一物。
這樣的情緒變化以前也發生過,但是沒有這麼強烈。
他驚恐不安地對高點說:
“怎會覺得要出大事呢?”
高點問:
“工作上的事你思慮過度了吧?”
貴先生不肯說公孫主任的事,便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過了一陣,香香打電話回來,叫貴先生去崦嵫勸勸公孫主任。她說公孫主任不正常了,到處說領導的壞話,還去威脅領導。
貴先生說,不瞭解究竟有些什麼樣內情,他怎麼去勸說呢?況且光震行長已經說過,要他和公孫禮劃清界限,因此他一定不能捲進去。
他叫香香也回來,免得受牽連。香香卻發了怒,說這時候怎麼能夠拋棄公孫夫婦!
如此過了一陣,似乎還太平。
這一天突然接到吉離副行長的電話,說公孫夫婦和香香出車禍了……
貴先生奮力一砸手中那隻半截磚頭樣的大哥大,驚心動魄地吼了一聲,就一頭衝出門,也不叫司機,爭分奪秒地攔上一輛車就直奔崦嵫。
半島公園門前停了不少車,到處是人。
貴先生恍惚記得有人說公孫主任死了,蘇欣老師被人送進了醫院搶救,有人看見香香被人拖進肇事車帶走了,下落不明……
他發了瘋尋找香香,光震行長叫人把他架走,派人看護好。他奮力掙脫出來,衝進一輛計程車,將隨身的錢全部掏出來,顫抖著說:
“幫我找,只管找,多少錢都行!”
計程車司機耿介在崦嵫當了十年兵,退伍後回老家找不到工作,再到崦嵫來靠戰友們幫忙湊錢買了輛二手車開出租。
他是個性情中人,見貴先生有難,俠肝義膽說:
“兄弟,你放寬了心,哥哥陪定你了!”
一路尋找,跑遍崦嵫大街小巷,全無香香的蹤跡。
貴先生接近崩潰,癱在座椅上一動不動。
耿介說:
“這樣是找不到的。”
貴先生固執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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