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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中將自己關進廁所裡面,現在不能看到他,那樣我會說不出話來。因為,因為他竟然就是J先生啊,我笨死了,到現在才知道他是J,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應該想到他是J了,我與他通了那麼多的信,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就是J呢,為什麼我在他開啟門的時候那麼擔心,為什麼我坐在他的客廳裡面感到安全,為什麼我聽到《四季》的時候猛然慌張起來,這多像一場預謀得太好的戲,我與忡忡都慌不擇路地投身進去,直到我看見九寸釘的海報,Trent Reznor懷抱著雙臂再次在黑白照片裡望著我,我怎麼會忘記這些呢,青春期最後的一場盛宴啊,我怎麼會忘記那些與忡忡一起聽九寸釘樂隊的夜晚呢。我早該想到,這個令人著迷的作家與J先生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我早該想到他們就是同一個人啊。
而我怎麼會忘記J先生呢。
I give you my purity,my purity in stock。天哪,我的少年。我的系綠圍巾的少年。
我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預謀,我不相信我在見到他的那天起就在預謀著要揭開這個大秘密,但是現在怎麼辦呢,把這個秘密藏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可是,可是忡忡呢,這裡絲毫沒有忡忡的痕跡。我慌亂極了,開啟水龍頭,試圖要掩蓋正在無孔不入的小提琴聲,那也曾經是忡忡的最愛,我總是記得忡忡的CD機裡面放著那張維瓦爾蒂的《四季》,而忡忡的最愛也必定是J先生的最愛啊。那麼我為什麼還要去推開臥室的門呢,我肯定忡忡沒有來到這裡,如果她曾經來過,我一定已經知道了,我一定看出來了,但是沒有,這裡空蕩蕩,那麼忡忡還在路上麼?她迷路了,否則她要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他敲門,我驚慌失措,於是他用力地敲門,我終於開啟門。
“怎麼了?”他疑惑地望著我。
“沒有什麼,我肚子不太舒服。”
最後我們倆坐在沙發的兩端,他看不出我身體裡面的浪其實已經將我捲走,他在說話,可是我已經無法仔細去聽了,所幸他並不需要一個認真的傾聽者,他只是想說,我扭過頭去看他。在房間裡面,他穿著棉布襯衫,棉襪子,踩在令人踏實的地毯上面,他長得不好看,我想當忡忡遇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一個老去的少年了。但是隻看他第一眼,我就知道為什
麼忡忡會愛上他了,我就徹底地瞭解忡忡了,我就徹底原諒忡忡了。他就是具有這樣的力量,看到他一眼就想愛上他,跟他說過話就想跟他走,根本容不下猶豫的時間,其他人都比不上他,是的,他是J先生啊,他是我們的少年,他是我們的貴族。他好像是一個階梯,是一個通道,我再次通往忡忡,現在我與忡忡在掙扎著走過南方歲月後又再次變成了一樣的人,我們是幸運的狹路相逢者,我們愛上了同樣的人,我們都愛眼前的這個人。
“你該重新開始寫小說。”我開口。
“我的確是在寫,我在不斷做著新的嘗試,可是嘗試都是失敗的。”他說。
“你不是那種要不斷嘗試的作家,你是你自己。”
“可能我已經不時髦了。”
“但是你知道你曾經給過我很大的夢想,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被你牽著走的,不僅是我,很多人,我們被你牽著走,你是很多人的青春期。”我的聲音是顫抖的,我不想叫他看出來其實我已經徹底失態了,哪怕是一點點的刺激都可以讓我再次痛哭流涕起來,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眼淚竟然已經是這樣廉價的東西了,我軟弱得好像是個泡在水罐子裡面的人,常常感到站不起來,邁不動步子。而我與他已經靠得很近了,我們怎麼靠得那麼近,他的胳膊放在我的背後,我心裡充滿期盼,期盼他慢慢地靠過來,可是當他的手指碰到我的肩膀時,我驚叫著跳起來,這完全是神經性的反射,根本沒有經過大腦,然後我發現我的舉動把我們倆都嚇著了。我如此渴望他的靠近和觸控,但是我想著,這是J先生啊,我心裡矛盾極了,一會兒是他,一會兒又是J先生。
“對,你是對的,我有過很多女人。”他皺眉頭垂下頭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收拾起東西,只能夠喃喃地說,“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然後趕快離開這個房間,我無法開口告訴他,我們在那麼久之前其實就已經認識了,我害怕他覺得這是個陰謀,害怕他勃然大怒,再也不肯見我。
但是我自己也知道一旦我去過一次,我就不可能阻止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去。我終於知道是什麼東西讓忡忡穿越半個南方城市,換好多車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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