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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家收拾衣服的時候，李靜看到了我床頭櫃上的兩張照片，都是我和小賢的合影，一張是小時候一直襬在書櫃裡的，一張是上次公司活動在山上拍的。不同的年紀不同的場景，可是看起來感覺似乎就像沒有變化，好像長大的是我們的身體，我們之間的親密還是像小時候那樣。

這照片拍得挺好的！李靜說。

我笑笑沒說話，繼續把需換洗衣服疊好放進我包裡。

都是誰拍的呢？

小時候那張是小賢的媽媽，大的是我公司的同事。

你們這樣抱著，在公司無所顧忌嗎？

拍這張的那人是我的朋友，我們關係很好，公司裡除了他，沒人看過這張。

她什麼時候回來？

小賢嗎？不知道。我笑了，但笑得挺無奈。

好了，我們走吧。

我們在李靜家小區門口碰到了哥哥和許明，哥哥含蓄地衝李靜笑了一下，許明則看著我們點點頭。

四個人一時竟然無話可說。我和李靜走前面，他們走在後面。

進了李靜家，哥哥和許明先後上香鞠躬，然後坐在沙發上。

也許是看著李靜父母的遺像大家都覺得說話似乎怕驚動了他們，我提議我們進李靜的臥室去坐著，李靜也贊成。

於是搬了三把椅子，進了臥室，哥哥也看到了李靜床邊的照片，他看看照片然後看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們聊著過去的時光，聊到了大學生活，聊李靜家的變化，聊到了她父母的去世，哥哥唏噓不止，拍著許明的肩膀，說下葬的時候要一起去，許明點頭。

哥哥請我們到外面吃的飯，許明堅持要請客，被哥哥狠狠地擂了一拳。

別和我爭了，你好好對李靜，否則我們幾個饒不了你！

那是，我一定會好好愛她的！許明說這話的時候看著李靜。李靜本來是看著他們的，聽到這話，就低下了頭。我也掉開頭望著車水馬龍的大街。

吃過飯，哥哥說要和我說點事情，讓許明先送李靜回去。

我奇怪地看著哥哥。他根本不看我，只顧和他們道別，並叮囑下葬那天要提前通知他。

哥，你找我什麼事情啊？

等會再和你說。這裡有沒有安靜的咖啡座？

嗯，有，前面轉角有個連鎖咖啡座。

那你帶路吧。哥哥說著，看我一眼，然後用手摸著他發青的下巴，他的鬍子每天都颳得乾乾淨淨。有稜角的五官，堅毅的表情，自信而散發著成熟的哥哥，看起來很有男人味。

五分鐘後我們就坐在了咖啡座裡，我看著哥哥，他也看著我。

幼幼，你點吧？他把那兩頁裝幀精美的選單遞給我。

隨便，你就隨便點好了。我沒有接單子，而是雙手撐著面頰，望著玻璃外面。

兩杯藍山！

哥哥也看著窗外，他用手撐著頭，也不說話。

等咖啡端上來的時候，他輕啜一口，然後看著我。

你知道我和你談什麼嗎？

不知道。

我想和你談……哥哥用下唇含住上唇，看著我。他似乎要看穿我，看清楚我大腦裡有什麼似的。

談什麼？我看著他。奇怪了，他能有什麼不好說的呢。

他終於下定決定似的，挺直脊樑，看著我：小賢，我想和你談小賢。

談她？她怎麼了？

確切地說，我想談你和她。

我和她？有什麼好談的。我很隨意的回答著。

你們的關係。他靠著寬大的椅背，看著我。

我們的關係？我重複了一遍，低下頭，用勺子攪拌著咖啡。

直接說吧，媽媽懷疑你和小賢的關係，我想我還是先和你談談，免得媽媽突襲你，你措手不及。

懷疑什麼？

你真的不知道懷疑什麼嗎？你們的關係……他看著我，看的我無處遁形。

我又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和解釋。我咬著嘴唇，皺著眉頭，快速地攪動著咖啡。

行了，你也別為難了，我能這麼和你說，當然是想幫你，想弄清楚你們到底是什麼狀況，否則我不會問你的。

我們，我們的關係，已經超越了好朋友的關係。我低低地說。我知道哥哥是真的關心我。

你們現在是情侶，對嗎？

好長時間，哥哥不再說話，我抬起頭，看到他看著我，眼裡泛著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