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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這些錯誤而導致的惡劣後果讓北軍來承擔更是無恥到了極點。
王賁聲色俱厲,連聲質問,最終就是一個意思,北軍絕不遵從咸陽的命令,北軍統率們更不願意束手就縛,讓咸陽把他們一個個地宰殺了。
寶鼎沉默不語。
他能理解王賁的憤怒,但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當初如果讓王翦、麃公、蒙武等人的軍隊鎮戍中原、河北、山東、兩淮和江東等地,的確有助於關東局勢的穩定,但也會加快地方勢力的發展,激化中央和地方之間的矛盾,甚至會加速“分封”的步伐,把中土推向分裂和戰亂。
當初如果不是在洛陽解散部分軍隊,那麼大秦的常備軍兵力會更多,會讓中央財政加快崩潰的速度,而利用建設北軍來削弱和遏制老秦等貴族們對軍隊的控制也就無從實現。假若自己控制不了北軍,還能阻止這些功臣們出塞北伐?
出塞北伐必然拖垮中央財政,其後果是災難(性)的,但功臣們的眼睛只盯著個人和小集團利益,他們甚至還迫切希望中土混亂,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機會率軍重返關東,並乘機控制地方,圖謀割據,實現個人的利益最大化。
“叔父,統一之初,咸陽就對北伐有不同看法。”公子將閭看到王賁說完了,於是接著說道,“當時的左丞相王綰就堅持先北伐,先穩定北疆局勢,然後再騰出手來穩定關東局勢,繼而實現整個中土的和平和統一。當時北疆諸軍統率們就基本上支援這一策略,假如當初叔父堅持先北伐,今天我們不但可能已經完成了北伐,而且咸陽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削減北疆的財政投入,更不會從北疆抽調十萬大軍回鎮京師。”
寶鼎搖搖頭,想了一下,說道,“你錯了。”
“當初我之所以堅決反對北伐,其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以大秦目前的國力,根本無法支撐更大疆域的邊陲鎮戍。”
“我們北伐,目標是整個河套地區,是河南和雲中兩塊地方。這兩地距離目前的長城防線有數千裡之遙。你可以想像一下,當我們的大軍深入到賀蘭山和(陰)山一線進行鎮戍,需要消耗的軍資有多少?中央財政能否長年支撐?”
“匈奴人打仗的習慣我們大家都知道,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現在我們固守長城防線,所以他們主動上門攻擊,除了擄掠也不排除利用這樣的機會清除異己的可能,但等到我們的大軍出塞了,匈奴人還會不會與我們決戰?肯定不會。不僅僅是因為匈奴人在兵力武器上的劣勢,更主要的是因為匈奴人剛剛統一大漠,單于庭內部也是動盪不安,一旦匈奴人的主力軍隊遭到重創,匈奴人前期的戰果恐怕要付之一炬,所以他們肯定會主動撤退,而且一直撤到大漠深處。”
“匈奴人來自大漠深處,那裡雖然貧瘠,但可以放牧,可以維持他們的生存。但我們呢?我們到了河套,佔據了賀蘭山和(陰)山,接下來怎麼辦?幾十萬軍隊的吃喝如何解決?依靠樓煩、林胡等北虜諸族的畜牧?抑或靠我們在河套一帶墾荒屯田?但你們知道整個河套有多大?加上目前的北疆邊郡,那時我們的鎮戍範圍東西相距近萬里,幾十萬軍隊在荒無人煙的沙漠戈壁上如何生存?在一望無垠的草原山林間拿什麼鎮戍?”
“我們為什麼攻佔中原?因為中原富裕,因為中原的財富可以讓我們過上更好的日子,那麼,我們為什麼要遠征嶺南?為什麼要北伐大漠?南北兩疆都是蠻荒之地,佔據這些蠻荒之地,首要目的是防禦外虜的入侵,其次就是增加我們大秦的疆域範圍,其他還有什麼好處?沒有,相反,還要消耗財力進行鎮戍。這其中利弊得失一目瞭然。”
公子將閭實在忍不住了,打斷了寶鼎的話。
“叔父,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要遠征西南?為什麼還要把進行南北戰爭擬製為大秦未來國策?”
“遠征西南,其主要目的是斷絕六國餘孽退入西南後,倚仗南嶺這道天然險阻持續威脅我大秦。”寶鼎說道,“嶺南背靠大海,百越人除了躲進深山老林,沒有其他退路。我們佔據了嶺南,就能守住嶺南。這是南疆和北疆不同的地方。”
“北疆太過廣袤。匈奴人撤過(陰)山,修養一段時間後,又捲土重來,不勝其擾。當初秦、趙、燕三國為什麼不惜耗費國力在北疆修築長城?就是因為如此,因為我們根本沒辦法長途遠征,根本沒辦法殺光他們。我們可以征服義渠,征服樓煩和林胡等北虜諸族,為什麼就征服不了匈奴人?就是因為義渠、樓煩等北虜諸族就在我們的家門口,而匈奴人的老家距離長城太遠,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