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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石向對面低頭不語的方雨若看了一眼,笑笑道:“這都是小若命大,穿著那件夾克,我歪打正著碰上了,否則我不僅救不了人,還得把自己搭進去。再說我那件事兒也有責任。”
“哈哈哈哈!你們兩個那麼小就生死與共,也算有緣!”
“爸——!你胡說什麼!”方雨若嗔了父親一眼,羞羞地低下了頭。
肖石一陣尷尬,這個方院長,開玩笑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頓了一下,他換回原來的話題,笑笑道:“方院長,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你把我養這麼大,你的情我反正還不完,也不多一套房子,那我……就住著了!”
方思誠又一陣大笑。方雨若忽然插嘴道:“爸,今天我把於曉晴那個濫女人罵了一通!”
“她不是你領導嗎!你罵她幹嘛?”方思誠停住笑,吃驚地問。方雨若把椅子向父親挪了挪,憤憤不平地把下午的事兒說了一遍。說完後,她問:“爸,你說,她作為母親,石頭哥救了她家孩子,她還那種態度,說那種不要臉的話,是不是該罵?”
方老頭淡淡道:“該罵,也不該。”
“什麼叫該又不該!石頭哥救過我,就算她趕不上你,但也得差不多吧!難道當媽的女人都這樣無禮嗎?”方丫頭橫眉立目,顯然她又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方老頭苦笑著搖了搖頭,抽出兩支菸,點好一支,又對著火將另一支點著,直接遞給肖石。肖石無言接過。老人吸了一口煙,寬厚地望著自己一臉怒氣的女兒。肖石看見他佈滿皺紋的臉,和皺紋中如山的目光。
“若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媽為什麼要離開嗎?爸今天就給你講講。”
方雨若一愣,不自覺地向肖石望去,兩個年輕人對視了一眼。方老頭看著肖石,笑笑道:“石頭也聽聽吧,很多事兒你知道,但還有很多你不知道。我老頭子歲數大了,再不說怕沒多少機會了,你們兩個小傢伙就當聽我發發牢騷吧!”
肖石夾著煙,虔誠地點了個頭。方雨若望著父親,輕聲道:“爸,你說吧,我們聽著。”
方思誠彈了彈菸灰,又吸了一口,緩緩道:“我今年六十歲啦,四四年出生的。那時,家裡在淡水開紗廠,不過因為打仗停產了。我出生不久,你奶奶被美國飛機炸死了,連張照片都沒留下,我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老人停住,轉頭對女兒笑了笑,有些苦澀,“不過這樣也好,我可以隨便想她什麼樣。”
肖石默然,方雨若眼圈發紅,兩個年輕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
老人接著道:“光復以後,你爺爺聽說國內兩黨談判了,就把廠子賣掉帶我回家鄉了。可不曾想到剛回來又打起來了。哎呀,那個亂哪,家裡的房子也沒了,到處是沒爹沒孃的孩子。你爺爺心眼好,又不想回臺灣,就用賣廠子的錢蓋了一家孤兒院,當時叫玉麟孤兒院,是用他名字起的。嗯,你爺爺有文化,不象我,書念得少。那前我才兩歲半,剛能跑,就和那些沒爹沒孃的孩子生活在一起了。當時孤兒院挺難的,又沒什麼收入,什麼都得算計著來,孩子們也常常是有上頓沒下頓的,不過大夥在一起,活得倒挺樂呵的。”
或許是說得有些口渴,方思誠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肖石默默為他續滿。
老人點頭笑了笑,繼續道:“建國以後,孤兒院被政府接管,景況好多了。我一邊唸書,一邊在孤兒院幫忙。六零年的時候,景況又不行了,為了那些孩子,你爺爺省吃儉用,他的口糧工資,都貼院裡了。六二年,他挺不住了,病死了,才四十七。臨死前,他拉著我的手,說咱家祖祖輩輩就幹了這麼一件大善事兒,讓我撐下去,哪怕撐到情況再好起來。我答應了,那年我十八,正好高中畢業,就在孤兒院上班了。”
方思誠再度停住。他的眼睛有些潮溼,目光蒼遠,似在深思著什麼,手裡夾的煙滋滋冒著,菸灰很長。方丫頭淚水漣漣,不停地擦著眼睛。肖石重新點了一支菸遞過,把老人手裡的煙輕輕抽了出來。
老人回過神,接過香菸抽了兩口:“六五年我和你媽結婚了,第二年生了你哥,可運動開始了,咱家也倒黴了。那些人懷疑我是臺灣間諜,天天批鬥我。好在院裡最早的一批孩子已經走上社會,他們知道了我的事兒,為我四處奔走,所以我白天正常上班,只是晚上接受批鬥,還不算太慘。”
“唉!”方思誠長嘆了一聲,面容悽苦,似有些不平。“其實批鬥我倒不怕,那時候挨批的多了,可院裡的孩子也批我,我忒心寒,當時就想不幹了!我才二十剛冒頭,你哥剛出世,哪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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