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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忽地一聲爽朗地笑聲傳來:“今日紫園好生熱鬧。”
只見一個青裘美髯的人飄然而入,正是西楓宛的韓修竹。身後跟著另外一個人,竟然是傳聞連夜失蹤的趙孟林郎中。
那韓修竹笑得爽朗,對於榮寶堂內劍拔弩張,血濺三尺,視而不見,他恭敬地向夫人一躬,然後狀似無心地發現在果爾仁僵立在那裡,欣然地走過去,口裡說著:“久違了,果先生,一向可好?珏四爺很久沒到西楓宛來坐了,他可好啊?”
他親熱地執起果爾仁的手緊握著,好像原非珏曾經唾沫橫飛地告訴我,他們倆經常為了各自的少爺在梅花七星陣裡大打出手僅僅是傳言而已,他擋住了柳言生的視線,從我這個角度,好像看見他的手中銀光飛快地一閃,果爾仁的汗滴就流下來,那汗水盡是黑色,可是果爾仁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下來。
當韓修竹放開果爾仁的手時,果爾仁已飛快地跳到一邊,坐在我們身邊,盤膝調息起來。
柳言生和煦如春風地同韓修竹寒喧著,彷彿剛才那個使用卑鄙手段想殺人滅口的冷血殺手根本不存在一樣,而韓修竹卻不著痕跡地夾在碧瑩,我還有果爾仁的中間,說道:“我聽說夫人在堂審涉嫌用牛虻毒害世子,正在查詢一名關鍵人證,趙孟林郎中,恰好,我剛剛請了一位朋友來給我家三爺瞧腿,也姓趙,名孟林,據說他也是曾進過園子給丫頭們看過病,不知夫人找的可是他?”
那人的確是給我們看過病的趙郎中,可說實話當時我們請他看病,是因為他是我們唯一能請得起的郎中,也是唯一願意給碧瑩治療的郎中。
他怎麼可能是武林響噹噹的名人韓修竹的朋友呢?
趙孟林只是微一欠身,揖手道:“我便是曾醫治過姚碧瑩姑娘的趙孟林,不知原夫人有何見教。”
這時許久沒有說話的原非煙開口笑道:“若是沒有猜錯,這位便是在江湖上有‘妙手醫聖’之稱的趙孟林先生吧?”
所有人臉色都是驚詫萬分,那趙孟林乃是當世名醫,俱說他可活死人,肉白骨,素有妙手回春的盛名,但為人脾氣古怪,有時他會見死不救,收取千金診金,有時又一文不收白白給人看病,有時又有人稱他為“怪醫神”。
眾人不由齊齊地看向那趙孟林,而他只捻鬚微微一笑:“那是江湖上的朋友給在下取的渾號,妙手醫聖四字萬萬不敢當也。”
韓修竹拍手叫好:“二小姐果然熟知江湖典故,‘傾城諸葛’之稱當之無愧。”
原非煙柔柔一笑:“先生又拿我取笑,非煙哪裡當得起如此稱號,只是運氣好,胡亂猜中罷了。”
她走向趙孟林,福了一福,趙孟林也是一欠身還了個禮,她有禮地問候道:“真沒想到經常到府上來給丫頭看病的趙郎中,原來竟是妙手醫聖親臨,非煙代家父,家母給趙先生賠禮,望恕失敬之罪。”
趙孟林不卑不亢道:“小姐折殺小人了,小人只是個江湖賣藝的,初來貴府,趙某原本是應修竹老弟之請,為白三爺瞧腿來的,趙某有個臭毛病,向來只醫想醫之人,之所以給瑩姑娘診斷,是感於這個五個結義孩子雖窮苦潦倒,卻義薄雲天,前幾日瑩姑娘得了血淤經閉,是在下開了一貼四物加牛虻湯,只因這瑩姑娘也算是我的老病號,故爾我留了她所有的診歷,這便是我上次開的診方的複本,請過目。”
趙孟林遞上一本藍本,柳言生接過的時候,趙孟林看著他的眼睛說:“十里香乃天下奇毒,十里飄香,不但聞者葬命,且對使毒者也會慢慢造成傷害,金谷真人亦以為惡,故此乃其不傳之秘也,柳先生雖已改其成分,不傷一步之外,但對於使毒者本身仍不減毒性,先生若常用必會禍及自身及房中之人。”
柳言生的臉色變了幾變,越變越白,最後禮道:“多謝妙手醫聖指點。”
他將那診歷呈上給夫人細細看了,一時間大家的臉色都很難看,夫人冷哼了一聲,有勞趙先生了,果爾仁調息結束,抱起碧瑩,向柳言生一點頭:“今日多謝柳先生的招呼,改日必當原數奉還。”說罷,扶起我一同出去了。
我一扭頭,那趙孟林正對我微笑,我心頭一熱卻被果爾仁拉出了榮寶堂。
等韓修竹趕上來的時候,趙孟林已經不見了。
出得紫園,我再也忍奈不住,雙腳一軟,就要趴下,幸好韓修竹及時將我扶起,“姑娘還好嗎?”
我咬著嘴唇點了一點頭,扶著旁邊一棵樹,勉力站著,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耳邊只聽得果爾仁冷冷說道:“我生平不願受人恩惠,由其是你韓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