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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搭理他,才三十剛出頭就像個小老頭似的,心裡想做什麼都得先按照世俗的標準衡量一遍,不符合那幫俗人標準的,別管多想做的事他都能壓制住,跟這種人一起生活肯定不會有多少樂趣,事實證明也真的沒有樂趣,唯一對我的提議表現出一點興趣的還只有我們家老頭,他從桌子上揀起一個硬幣塞進餃子陷兒裡,一邊包上一邊說“這有什麼呀,洗碗太簡單,誰吃到我包的這個餃子,誰隨便打一個匿名電話,還不許叫人家生氣。嘿嘿。”說完,他對自己的提議表現出一些得意的神情,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說“你也跟她一起不正常。”老頭笑笑,得意地看著我。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我爸會更喜歡高原一些,我想老頭骨子裡也是像漫畫當中古怪的主角一樣的喜歡冒險,像高原一樣。我喜歡像他們一樣的男人。
這次我沒躲過,中了大獎,才吃了三四個餃子,就把老頭塞的那個硬幣給嚼出來了,老太太沒忍住,笑出了聲兒來,嘴裡嘟囔著“願賭服輸啊!”我又白了她一眼,心說用你提醒?!張小北也看著想發笑又不敢樂出來,見我看他,連忙說:“算了,算了,就是個玩笑嘛!”
“不行,慣得她毛病!”老太太揮舞著筷子跟我叫板。
“行,我也看出來了老太太,這麼著吧,要是我做到了,你輸點什麼東西給我?”我也跟她叫板,誰怕誰啊!
“你要真做到了,就你經常說的那個什麼順峰,我請客!”老太太下了好大的決心。“號碼得我隨便撥啊!”看她現在這副架勢,真不像我親媽。
老太太說著就走到電話跟前,胡亂撥了一個號碼。
“喂?”電話裡傳來一個很好聽的女聲。
我抄起茶几上的一個茶缸子,走到電話傍邊,裝得特溫柔,說到:“你好,這裡是北京電信,恭喜您成為我們的幸運使用者,為了對你長期以來的消費表示感謝,下面請聽歌曲《當》!”說著我噹噹噹地敲起了茶缸子,那女的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鐘,然後放聲大笑起來,我們家老頭也跟著笑,對著我豎起了大拇指,他的臉笑成了一朵灼灼的花,特別可愛。
放下電話,我問我媽,“怎麼樣,老太太?”
她瞪著眼睛,不屑地來了一句:“我現在在琢磨,是不是我生孩子的時候在醫院抱錯了。”
“不帶攪局的啊。”
“沒錢,找老頭要!”老太太開始不講理了,我正要跟他較真的時候,發現張小北轉身進了裡屋,老太太第一個衝了進去,我跟老頭站在門口的地方,看見張小北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老太太拍著他的肩不知道說些什麼。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也許有了一點錢會很快樂,也許有了很多錢之後就會變的很脆弱,我想張小北是很脆弱的,依稀記起他從前笑的模樣,好象是許多年以前的事了。
我很想回到春節以前,至少那個時候我們看起來都像個孩子,甚至連張小北的婚變看起來都像是在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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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張小北他現在很孤獨,很可憐。
我很想再像從前一樣跟他耍貧嘴,可是生活總是要從輕鬆走向沉重,任何人對此似乎都無能為力。
晚上,我帶張小北來到以前我跟高原經常去的一個酒吧,在電影學院旁邊,叫黃亭子,這裡很安靜,最早的時候常常有詩人在這裡聚會,對於詩人我瞭解得不多,我覺得詩人普遍的特點就是長得醜,比較落魄還有憂鬱,有點像現在的張小北。
早幾年,我特別特別崇拜海子,好象我還有幸跟他見過一面,是在他任教的大學裡,那次是陪一個同宿舍的姐妹去看她老鄉,遠遠地看見前面有一個頭發蓬亂,充滿憂鬱的男青年走來,他的穿著非常隨意,甚至太隨意了,秋衣外面套了一件襯衣,他低著頭走路,與我們擦身而過,等他走遠了,朋友的朋友才問了我們一句,“知道那是誰嗎?”同宿舍的姐妹壞笑著,嘿嘿了兩聲說“還用問嗎,肯定是科學家,瞧那一頭亂髮,雙目有神的樣子就知道。”說實話,我當時表示非常贊同,他的神情頗想愛因斯坦,非常之深刻。
“那是海子。”她的同鄉非常嚴肅地告訴我們,語氣中充滿著崇敬。
那時候我甚至還不知道“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樣的名句,我從她的表情裡看得出來,這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於是對著他的背影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大學校園裡車流滾滾,當然是腳踏車的車流了,雖然他的背影不是很清晰,但我還是深刻地記住了這個名字。
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以後當我有很多次機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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