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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在倜儻之中的微微凝滯,似是品嚐碧螺春時初初的澀意,很快被洞澈肺腑的甘香所衝去,若不細細體察,再也感覺不出。
而後,我看到了吹奏的少年。
那樣一個對竹吹樂的少年,一身布衣白袍,潔淨如雲,藹然而立,宛若明珠的一雙黑眸,倒映了青天雲影,澹澹如水,手中捧了一個橢圓形的樂器,旁若無人,自得其樂吹奏著。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豆蔻篇:第十三章 風惡雨疾逼椿萱(六)
雖是粗衣布袍,我竟沒見過比這少年更美好的人物。
難道這個看來才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竟是那個傳奇般的醫者白衣?
少年覺出有人近前來,停了樂聲,側首看向我:“姑娘有事?”
那眸子純淨如水,那一瞬間便將我沉浸其中一般,我的心跳竟似漏了一拍,只呆呆看著這美好少年,直到襲玉推我一把,我才恍然大悟,忙上前行禮道:“小女子棲情,因家母病重,特來懇請白衣公子一行,前去相救。如蒙允諾,感激不盡!”
少年詫異地將我打量片刻,然後問道:“昨晚那位過來找我的軍士,便是你家派來的?”
“是。”知道昨晚那軍士和白衣動過手,我有點窘,卻有些想不通,那麼牛高馬大的軍士,居然不是這麼個少年的對手?他看來不但有幾分文弱,連容色都有些接近瓷青的蒼白。
只是醫者白衣本就性情古怪,這下更是不肯隨我去救人了嗎?
我心中惴惴,正想著下一步該怎生求他時,白衣已溫和看住我,道:“好,我隨你去。你等我片刻,我收拾一下東西。”
這一下,倒是我驚詫了。這麼簡單?
而白衣已緩步走入竹林中的一間小小茅屋,不過片刻,便步出來,手中已多了一個青布包裹。
“走吧!”他從我身邊擦過,淡淡笑著,深深的一對梨渦,盛了酒般讓人傾醉。
白衣,醫者白衣。
我胸口七上八下地亂跳,怔忡地只知跟了那少年,邁了腿向前行著,邁出那不若塵世的竹林幽篁。
因出門在外,我一時也不曾想到要另帶輛車來接他,只得請他一併入了車廂,在一側坐下,然後道:“若治好家母,必有重謝!”
白衣笑一笑,也不答話,只將方才吹奏的樂器拿在手中擺弄。
難道我的重謝,還抵不過那個圓圓的東西?
我好奇望著那東西,問道:“那是什麼?”
“它叫壎。”白衣遞過來,答道:“是我一位遠方的朋友帶給我的,看到這裡的孔了麼?其實用法和簫、笛都差不多,音節略嫌單薄,但聲音要渾厚大氣許多。”
“也要憂鬱許多,聽來不知像有幾十年的心事一般。”我接過壎,不覺拿到唇邊,試了胡亂吹奏。
“姑娘,你拿的姿勢錯了。”白衣扶過我的手,輕輕捏住我的手指,搭在壎孔邊。被他觸控到的面板,每一處毛孔都似在瞬間敞開了,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迅速由手指向上延伸,直至心口,至腦海,至全身。四肢百骸,俱已張開,似每一處都已會呼吸,呼吸清晨飄著淡香的空氣。
我的手禁不住的微微顫抖,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得離白衣極近。他身上傳來的氣息溫潤而純淨,熟悉而陌生,依稀讓我想起,顏遠風的體息,跟他也有些類似,只是遠不如白衣那般濃郁而清澈。
寫到第十三章結束,終於把棲情一見鍾情的男孩寫上來了!這書慢熱的啊!踢腿打滾中……
不過,白衣像皎另一本《夢落大唐》中的東方清遙麼?不太像吧?清遙似乎不穿白衣的,而且不像這個男孩那麼有仙氣,偶看了都心動啊!
(星星眼的花痴皎被拍飛……)
豆蔻篇:第十四章 溫其如玉縱妙手(一)
我從沒有想過,一個初次相見的少年,會帶給我那般美好而又慌亂的感覺,鋪天蓋地,無可抵擋。
這種奇怪感覺讓我害怕,不由將手一縮,壎已落下,滴溜溜滾在寶相花紋的毯子上。
白衣似怔了一怔,忽然之間紅了臉,將壎撿起,向坐椅一側挪了一挪,訕訕一笑,如同任何一個平常的尷尬少年,絲毫看不出那些口口相傳中的傳奇色彩。
我這才發現,他已被我擠到了車廂的最角落裡。
不是他在靠近我,而是我在不知不覺間靠近他。
我忙轉到另一側坐正了,已是滿臉作燒。偷眼覷他時,只見他亦很是不安,低了頭弄壎,忽見到我望向他,輕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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