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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告訴我,你來了。於是,我的天下,才算有了意義。”
冬日煦煦的陽光灑落他身上,淡藍的家常服色似浮著層燦爛的金光,連臉頰也在變幻著明滅的暖色,有著初登大寶的帝者之氣,卻也泛了尋常居家男子對妻兒的溫切和煦。
我沒有拂開他的手,只是向著北方遙望,輕柔說道:“他在那裡等我,我若不回去,他會寂寞。”
“他不會寂寞。”
安亦辰截口說道:“我已派人前往黑赫,將他的靈柩運回瑞都。同時,夕姑姑他們也會帶了無悔回京。”
“你……”
我驀地轉過身去,眼噴怒火:“誰讓你這麼做的?”
你已是皇帝,沒錯。
可即便你是皇帝,依然不能掌握我的命運!
“宇文清!是宇文清讓我這麼做的!”
安亦辰居然回答得很快,漆黑的瞳仁深不見底:“不信,等他來了,你到他的棺木前問他,用你的心,去問他已在天上的靈魂,他是願你在塞北苦守一世,還是願你成為我的皇后!”
我心頭一陣倉皇的亂跳。
宇文清,宇文清,他……他永遠只是個傻子。他只願我……能過得開心……
我悽惶地叫起來:“你不知道他麼?你不知道他麼?他的心裡,從不曾有過自己,只有我!只想著我!我也不能讓他那樣孤孤單單地過著!我會帶著無悔,陪著他,陪著他……”
“是,我知道我不如他。”
安亦辰居然這樣說著,低著頭,眸光黯淡而苦澀起來:“我滿心裡是你,卻只想把你留在身邊;他滿心裡是你,卻只要你快活。當日他病榻上,向我低頭,請求我一輩子好好照顧你和孩子時,我便知道,我比不過他。棲情,你選擇他,其實是對的。可我還是自私,和以往一樣自私,我只想把你留在身邊照顧著……”
宇文清,當日將安亦辰請過去,竟然向安亦辰低頭,請求他照顧我麼?
向曾經勢不兩立針鋒相對的對手和情敵低頭,那要怎樣的勇氣和涵養?
我忽然之間,捂住臉,失聲痛哭。
安亦辰小心用帕子拭著我的淚水,低沉而柔軟地說道:“我知道,你一時已不可能接受我。但不要緊,我可以等,等你放開心扉接受我的那一天。當年,我費了近四年的時間,才走到你心裡去,如今,再次靠近你,要多長時間?八年夠不夠?十六年呢?如果還不夠,那麼,等我老到眉毛鼻子皺成一團,老到走不動,再到天堂或者地獄,慢慢守侯吧!”
我退一步,坐到一旁的軟榻上,再扼不住又是滿臉的淚水。
當年,是誰在耳邊呢喃,會陪了我,直到眉毛鼻子皺成一團,直到老得走不動,然後一起走到天堂,或者地獄,永遠也不分開?
又是誰在回答,只願今生和安亦辰夫妻一體,永結同心,再不分離?
他曾錯過很多,可他做過更多。
情至深處,生死以之,何況他只是動用了小小的算計?
以他的身世背景,幾乎是從小就被迫培養出過人的機心和猜忌,我能怪得他在感情上也用了所謂的算計麼?
或者,他最大的錯,就是當年不該闖入昭陽殿,見到那位十三歲的銜鳳公主,見到少女初潮來臨時的羞窘和難堪,從此便被下了咒語,逃脫不開那段愛情的咒語。
那咒語的期限,是不是一生一世?
愛至今日,誰能說得清,誰勝誰負,誰甜誰苦?
安亦辰深深黑眸,沉鬱如潭,靜靜望著我流淚,然後微微地嘆一口氣,將被我淚水粘到面頰的髮絲拂去,將手臂繞過我後背,很輕很輕地拍著我的肩,無聲地安慰著我,龍涎香伴著他自身的清醇氣息,悠悠繚繞,熟悉而溫暖。
這時,屋外有人急急說道:“小公子接回來啦!小公子從黑赫接回來啦!”
無悔和宇文清的靈柩,已經被安亦辰接回了瑞都了麼?
我立起身來,正要起身時,昊則忽然不知從哪裡奔出,將無恨一把塞我懷裡,叫道:“我要去抱我的小乾兒子!”
無恨雖是小小年紀,聽得昊則不要他,奔出去抱別人,立刻委屈地哭起來。
安亦辰忙將他接過抱起,微笑道:“來,讓父皇抱著!父皇疼你,也疼……你的弟弟。”
無恨抬起淚汪汪的眼,問:“父皇會多疼些我,還是多疼些弟弟?”
安亦辰望我一眼,親了親無恨漂亮粉嫩的面頰,微笑著道:“你們兩個,誰更聽話,我就更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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