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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起了當年曾經有過的屬於母親的快樂。
而幸運的是,我雖然沒有吃任何保胎的藥,身體卻還算是紮實,遠勝當時用藥養著卻一直病懨懨無精打采的狀態。
或者,這是因為我在任何人眼裡看來,都已無法構成威脅了吧?
而安亦辰……不知有沒有對我臥病至今卻沒有落胎訊息傳來感到驚訝?也可能,他已忘了還有個我,在秦王府的某個角落裡懷著個“小畜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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訣情篇:第二十八章 無端卻被秋風誤(四)
撫著日漸沉重的身子,我的心情卻放鬆了許多,至晚間也常出來走走,只見那繁星滿天,銀漢迢迢,院中僅餘的數棵大花紫薇,依舊嫣然地開著,白日的暑氣似都給那花枝搖散了般,不覺心思沉靜,伸手摘了一小捧花嗅了嗅,遂叫夕姑姑把我那把九霄環佩琴抱出來,置於院間小案,輕輕撥絃,感受那久違的清越松透,直沁肺腑。懶
去年除夕,我守侯安亦辰時,曾彈過一支寄託相思的曲兒,叫自安夏歸來的安亦辰聽了心蕩神馳,溫柔如一江春水,幾要將人溶化。而如今,相思已太奢侈,連當日的愛情也成了生活中最蒼白可笑的點綴。
不想再訴所謂相思,信手而彈時,卻是一曲《踏莎行》:
“楊柳回塘,
鴛鴦別浦,
綠萍漲斷蓮舟路。
斷無蜂蝶慕幽香,
紅衣脫盡芳心苦。
返照迎潮,
行雲帶雨,
依依似與騷人語。
當年不肯嫁春風,
無端卻被秋風誤。”
[注:出自北宋…賀鑄《踏莎行》]
“當年不肯嫁春風,無端卻被秋風誤。”
待我彈完,將最後一句自念一遍,不由窘然苦笑。
不知怎生又會彈起這樣的詞來。莫不是我的內心深處,已開始後悔當日江畔的選擇了麼?蟲
若我當日選擇了隨宇文清離去,不知現在又該生活得如何。若不是宇文昭,他本該是我最合適的良人吧?
“宇文清……”我念著那個人的名字,望著黝黑天穹無數淚滴般的星子,輕輕地笑,喉嚨間的哽塞隨著笑聲吞吐而出。
他離我越來越遠,安亦辰離我也越來越遠,我於他們,他們於我,都只是那抬頭可見伸手不可及的星子而已,有著叫人迷醉的清淡光輝,卻如泡沫,如幻影,在越黝暗的夜裡,越顯得幽冷。
“誰?誰在外面?”我正仰頭呆呆看著天空,由著淚水漸漸滴落時,忽聽到夕姑姑高聲喝道。
我一驚,忙擦了淚問道:“怎麼了?”
夕姑姑邊往院門外跑邊道:“剛才我似聽到有人用什麼東西敲了下牆。”
一時出去問時,在外值守的侍衛驚訝道:“啊?沒有人啊,莫不是方才我們巡守時碰著了石頭?”
我遠遠聽了,淡淡道:“夕姑姑,你多心了吧?這裡是什麼地方?託安亦辰的福,這麼周密的保護,我們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不必擔心。”
在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一晚,夕姑姑並沒有聽錯,那是一個一聽宇文清的名字,便失了魂魄與理智的男子,正用自己的拳頭,狠狠錘擊著堅硬的牆面。那一刻,他動了殺機,而一切,終於淪陷到無可挽回的境地。
第二日起得晚了些,剛睜開眼,便覺一道極熟悉的清芬之氣,直鑽鼻尖,縈之不去,忙坐起來看時,居然是兩盆所謂的“碧玉踟躇花”!
我驚得跳了起來,忙叫道:“夕姑姑!”
夕姑姑在外間應了一聲,已持了把剪子走到花前,笑道:“這花漂亮吧?可惜他們搬的時候不注意,把葉子傷了幾片,我來修下就行了。”
我驚恐地向後退了幾步,高問道:“這花是哪裡來的?”
夕姑姑見我驚怒,摸不著頭腦般訥訥的回答我:“是晚鳳遣人送來的啊!難為她還記著,這裡缺花少草的,不免無聊了,所以送來兩株公主以前最愛的碧玉踟躇花!”
茹晚鳳?
她當日聽說了這花是安亦柔送的,曾特特地將這花搬走了,換了別的來,足見她對安亦柔送來的花同樣懷著疑心,如今會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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