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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串東珠顆顆碩大飽滿,圓潤光潔,自然頗是貴重,但雪情也是出身皇家,知我並不看重這些,何況以秦王富貴以及對我的寵愛,也不會在乎這些,遂只向小傢伙笑道:“慕雪,還不謝謝姨媽?”
我拍著小傢伙淡黃的茸茸頭髮,笑問:“他叫慕雪?秦慕雪?”
正覺得這名字有幾分女氣時,秦先已笑道:“對,下面再有孩子,男的就叫思雪,女的叫戀雪。”
雪情已經紅了臉,嗔怪地瞪了秦先一眼,卻不見怒意,反滲出綿綿的歡喜和情意來。
身塊足有雪情雙倍大的秦先只是嘿嘿笑著摸頭,泛出微微的得意來。
我恍然大悟。
秦先,雪情。
秦慕雪,秦思雪,秦戀雪,所傳達的,都是同一種情意。
這種情意,必然隨著孩子的成長,愈加綿長醇厚。
從安國將軍府告辭出來,天早黑了。一路之上,安亦辰的臉色陰沉灰黯,我瞥見了,想起我乍見宇文清時的失態,不由心下惴惴,無端地浮起一層愧疚來,訕訕坐在一邊,也不說話。
待回到房中,忽聽安亦辰嘆道:“棲情,你的姐姐,看來很幸福。”
我遲疑了一下,過去擁住他,柔聲道:“亦辰,我也很幸福。”
“你真的覺得,你很幸福麼?”
安亦辰指肚微涼,拂著我的臉頰。飄蕩的天藍蜀錦袍袖軟軟貼在臉上,袖口小小的米珠,如涼涼的淚滴滑著,婉轉著淡愁縷縷。
我仰頭微笑:“若我們也有個和秦慕雪一樣聰明可愛的孩子,我會更幸福。”
安亦辰明星般的黑眸帶了纏綿的溫柔和遲疑的擔憂,探索般在我面龐轉來轉去,終於嘆息道:“棲情,我們會有孩子,一定會有孩子。”
捧住我臉龐,他俯下頭,微微顫抖的唇吻向我,潮溼而沁涼。
我揮去腦中任何的雜亂思緒,與他唇舌相抵,緩緩廝磨,專心讓他感覺我的戀戀情意。
我很滿足我現在的生活,我不要有任何的改變,所以,我絕對不想今天的事,對我們目前的感情造成任何的破壞。
安亦辰是我的夫婿,最親密的夫婿,而宇文清,已是外人,甚至是敵人。
安亦辰的敵人,就該是我皇甫棲情的敵人。
我該恨他,恨他!
那一晚,我們誰也沒有提宇文清的事,我沒有勇氣說。而安亦辰,居然也沒有提,彷彿昨天的那一場相遇,只是我的錯覺。
第二日,便是雲太后的大壽了。
拜壽的人群中,依稀見到玄灰色的身影一閃而逝,我也不敢細看,若無所覺般隨了宮女入內宮專為女眷開的宴席之上。
細論起來,東燕的天下,依舊是皇甫氏的天下,作為皇甫君卓的妹妹,當年順安帝的嫡長公主,我的身份,依然相當尊貴。本來,我只和雪情相伴在一桌,打算靜靜地再說陣體己話兒,但不久那些命婦知道了我的身份,紛紛前來招呼。
想到大晉目前對於東燕的態度是和而不是戰,這些夫人們可得罪不得,只得端雅有禮地微笑著,如穿花蝴蝶般穿梭於衣香鬢影中。
落玉篇:第十三章 斜日幽篁簫聲散(二)
不過一兩個時辰,已將那些夫人們熟識了一大半,可心口卻發起悶來,壁上高掛的紅綢赤金萬壽圖,燦爛奪目地晃得眼暈。因為安亦辰的刻意維護,我在大晉極少出現在這等場合,應付久了,便覺乏了,不由對安亦辰好生佩服,他周旋於核心權力的鬥爭漩渦之中,終日勾心鬥角,卻依舊維持著慣常的雍容爾雅氣度,想來也很疲憊吧?竟從未聽他嘆過一聲苦!懶
恰好雪情也累了,正扶了腰在一張紅木軟墊雕花靠椅上輕喘,遂二人一起先向雲太后告退。
雲太后聽說,一邊叫人賞了八寶黑水晶如意、瀏州絲羅、白銀鍍金香球懸等物,一邊笑道:“累了就先去歇著吧。若有機會,多進皇宮來玩玩。——說到底,你們兩個,總是燕國的公主啊!”
她最後一句,帶了一種略嫌矜持的神情說著,頗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
我可不可以認為,她的這句話,其實是對我說的?
雪情為安國將軍夫人,自然對東燕忠心耿耿,而在我,對皇甫君卓所建立的燕國,並無對原來大燕王朝那樣的歸屬感。若有一日燕、晉交戰,只怕我會毫不猶豫站到大晉一邊。
尋常所說的出嫁從夫,我並不以為然,但一路艱辛流離度過,安亦辰已成為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雲太后的意思,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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